室外阳光正好,可是房间里却窗帘紧闭,黑漆漆一片。
温絮语整个人被甩在真皮沙发上,她的后背撞上结实的靠背,一阵钝痛沿着脊椎窜上来,但她咬住嘴唇没出声。
“长本事了”,边浔舟站在她面前,嗓音低沉又阴鸷,仿佛一点痛意都感觉不到。
“上次的亏没让你长记性,这次还敢单独赴约?”
温絮语的手指陷进沙发缝隙,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喉咙发紧,“…你都知道了。”
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隐瞒下去,从边浔舟要陆柏谦履行承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这男人已经查明了一切。
“温、絮、语”,边浔舟一字一顿,猛地俯下身来,两人呼吸相缠,“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欺骗。”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觉得我们通感,把它当挡箭牌,觉得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他的声音在最后一句陡然拔高,脖颈上青筋暴起。
要不是他多了个心眼,亲自打电话给温玉勤,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一边拿了他的十亿,一边想着全身而退,温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温絮语这女人也真是愚蠢,她以为陆柏谦会乖乖如她愿退婚?
从她踏入这个展馆开始,暗处就有人拍照,角度刁钻,不用等到明天,京市新闻头条就要爆了。
不得不说,如果他不是其中一角,陆柏谦这招“炒作”真是高明,但是可惜了…
一道凌厉的拳风打在温絮语的耳侧,皮质的沙发背深凹下去,许久都没恢复原样。
温絮语下意识闭上了眼,唇瓣紧抿,面上毫无一丝血色。
她的指骨仿佛都要断裂…
原来边浔舟不是不生气,而是气到极致,被他自己强行压住。
“对不起,是我欺瞒了你”,或许是走到这一步,温絮语内心多了几分平静,这三天她真的是太累了。
“要惩要罚,随你便。”
“随我便?”
边浔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俯身逼得更紧,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引起阵阵战栗。
他嗓音沙哑,“好啊,你说我们通感,做那事的时候,会不会是双倍快乐?”
这句话好似是最恶毒的诅咒,温絮语长睫剧烈颤抖,平静的神色被打破,眸中染上不可置信。
他在胡说些什么?
…那事,是她想的那个吗?
如愿看到她变了脸色,边浔舟桃花眼里难得有些恶劣的笑意。
察觉到他的不善,温絮语猛地坐起身,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逃离他的掌控。
黑暗中,边浔舟的速度比她更快,男人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压回沙发里,精准无误地落下。
他的动作没有一点温柔可言。
温絮语被迫接受着他的吻。
果真如这个男人所说…双倍…
“放开我…”,她快喘不过气来。
边浔舟呼吸声越发沉重,一切的怒火在此刻有了发泄。
明明他知道温絮语要跑,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知道她欺骗了自己,但当他看到陆柏谦拥着她时,心里的火愤然而起。
他把这一切归为占有欲作祟,温絮语现在是他的人。
就算她有白月光,也得给他在地下躺好了,更不要说陆柏谦,那个毫无立场的人!
温絮语察觉到男人急迫的动作,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和边浔舟再有更多的纠缠。
她曲起腿,想要故技重施,下一秒却被边浔舟控制住。
男人舌尖抵了抵腮帮,眼眸深邃,低头在她耳边耳语一句。
温絮语撇过头去,胸口剧烈起伏,涨红了脸,“放开我,我们的协议里没有这一条,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话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倒像是娇嗔。
边浔舟看着身下的女人,极具吸引力。
他黑眸微眯,额头青筋暴起,箭在弦上,这时候对男人说这种话只会激起征服欲。
男人又低下头去,“那就添上!”
明明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却好像什么都乱套了。
温絮语双手攥得很紧,难道她今天真的要和他……
边浔舟单手解开领带,他的手指顺入她发间,几缕长发黏在温絮语潮红的脸颊上。
就在他想继续时,唇边尝到一滴温热,带着咸味的液体。
边浔舟动作一顿,缓缓退开。
温絮语紧紧闭着眼,长睫剧烈颤抖着,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她没有发出啜泣声,只是安静地流泪,破碎感十足。
窗帘一角被风抬起,为黑暗的房间带来一丝光亮,正好打在温絮语的脸上。
边浔舟盯着她的眼泪,眉头渐渐拧紧。
“哭什么?”他的声音依然冷硬,“是你自己说的,随、我、便!”
他不能用以往残忍的手段对付她,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她发怵。
温絮语沉默,任由眼泪滑落。
年少时,几乎每个女孩都幻想过长大的生活,和相爱的人携手一生,白头偕老,对宝贵的第一次充满期待。
可是现在,她嫁给了不爱的人,还要被强迫。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那幅《初恋》。
不过一切都回不去了……
边浔舟心脏处一阵钝痛,他看着身下的女人,眸光复杂起来。
是单纯不想还是过不了那道坎?
他沉着脸,一把将人拉起来。
温絮语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她赶忙坐到另一边整理好衣服,眼神戒备地盯着他。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我也不勉强,不过”,边浔舟语气一顿,悠悠侧过头来盯着她,眼中欲望翻滚,“你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
………
路兆接到边浔舟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他刚处理完温家还有记者的事情,随后将车开到了京都美术展厅的侧门。
隔着十几米远,他就看到自家先生好像和夫人闹了矛盾。
按理说,对于今天的事情,夫人确实不义,但奇怪的是,这两人的位置是不是反了?
看这样子,怎么是夫人在生气,单方面不理先生呢?
“我自己能走!”
温絮语再一次推开男人伸过来抱她的手,明艳的脸上多了一丝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