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八年十月初一,衢州城的秋雨浇不灭工坊的火光。陈玉成踩着楚军「正心算架」的残骸,望着护城河上浮起的抗磁砂——那是三天前他用「轰天雷」炸开楚军火药库时,随爆炸溢出的改良材料。「左宗棠的抗磁砂,终究成了咱的火药引子。」他用斑竹算尺挑起焦黑的砂粒,算尺「复我河山」的刻纹与楚军算架的「正心」残字交叠,恰似两把利刃刻在衢州城墙上。
江忠源的「楚勇算学营」大旗在雨中低垂,旗杆上「抗磁」二字已被硝烟熏成墨色。这位左宗棠麾下的算学将领,此刻正躺在算具堆里,胸前插着半支「铜皮竹芯算筹」——那是他亲自设计的抗磁构件,如今成了夺命凶器。陈玉成踢开脚边的《楚军抗磁谱》,书页间滑落的改良配方被雨水冲淡,露出「鲸蜡七钱、硝石三两」的残字——与他腰间琉璃算筹链的化学配比暗合。
「英王,刘坤一、刘铭传带残部退向仙霞岭!」算学吏的禀报被蒸汽机的轰鸣打断。远处,楚军残兵正推着「蒸汽算具车」突围,车上装载的衢州抗磁砂矿图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陈玉成挥刀斩断拴着算具车的缰绳,肩甲上的太字纹随动作晃动,那是太平天国「太上火德星君」的信仰印记,在火光中泛着暗红。
衢州西门,刘坤一勒住受惊的战马,回望浓烟中的算学营。三个月前,桂祥强拆算学馆时,他曾拼死护住半箱抗磁砂,此刻却不得不将剩余的材料倒入护城河——决不能让它们落入太平军之手。「刘统领,淮军的蒸汽炮船已封锁信江!」刘铭传的呼喊被雨声淹没,他腰间的「忍」字算筹硌得生疼,那是老陈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
五更天的储秀宫,桂祥捧着肃顺的免职文书,在暖阁外冻得发抖。姐姐兰贵人屏退左右,只留双喜在侧,鎏金算具架的暖光映出她指尖的琉璃算筹链。「肃顺私批留洋匠人之事,」她用算珠敲击胭脂盒,节奏与密信内容同步,「察哈尔铁矿的测绘算码,已随僧王的船队出海。」桂祥浑身一颤,算珠密码里「算理正心」铁印的暗语,让他想起衢州算学馆被焚时的火光。
兰贵人轻抚腹部,目光凝在案头的琉璃算筹组——这是双喜特制的「电报算具」,每颗珠子对应不同指令。忽然,算筹组发出规律的撞击声,双喜的电报码传来:「抗磁砂与硝酸混合第三次,鲸蜡比例七比三,工坊起火。」她指尖在算珠上回敲:「隔绝明火,先熔鲸蜡。」算筹组静默片刻,再次响动:「匠人灼伤四人,蒸馏釜炸裂。」
「记下来,」兰贵人在《火药改良手札》上批注,字迹混着安胎药的苦香,「抗磁砂遇热易爆,需低温调和。」她合上札记,封面「兰」字暗纹与内页的太字纹火德符号形成镜像。桂祥偷瞄札记内页,瞥见「留洋匠人带回硝化棉」的字样,喉结滚动着没敢出声。
安庆大营,曾国藩对着衢州战报皱眉,手中「雪竹算筹」突然断裂,露出里面藏着的衢州抗磁砂——那是胡林翼生前寄来的样本。「左季高的算学营毁了,」他对赵烈文低语,「但后宫与肃顺的勾当,怕比太平军更凶险。」算筹断口处,「正心」二字裂成两半,一半沾着衢州的泥土,一半映着紫禁城的鎏金瓦。
上海淮军行辕,李鸿章轻抚腰间「忍」字算筹,算筹空心处的「硝硫配比」残刻泛着包浆。蒸汽算筹机吐出新纸带:「后宫实验伤亡率攀升,留洋船队动向异常」。他转动「星条」牌轴承,想起老陈曾说「算理如水,堵不如疏」,此刻却觉得这水已混着硝石与鲜血,烫得握不住。
晨雾中的衢州城,陈玉成将「斑竹算尺」插在楚军算学营废墟上。算尺刀刃处,「忍辱负重」的刻痕被战火灼得发亮,旁边是江忠源的血书:「算理不死,唯器可亡」。远处,刘坤一的残兵在仙霞岭点燃烽火,仿佛焚烧的不是抗磁砂矿图,而是兰贵人远程操控的蒸汽算具车——缕缕青烟中,隐约传来京城方向的算珠撞击声,像极了储秀宫那位贵人与双喜的密语节奏。
储秀宫内,兰贵人盯着琉璃算筹组,最新电报码显示「硝磁火药第四十七次实验失败」。双喜递来新的胭脂算珠,里面藏着肃顺相关的密报:「留洋匠人抵达旧金山」。她轻抚札记中密密麻麻的伤亡记录,忽然笑了——那些算筹电报里的「灼伤」「炸裂」,终将成为她算理版图上的注脚,正如这后宫的每一步权谋,都踩着前人的骨血。
当刘铭传部在仙霞岭截获太平军的「硝磁火药」样本时,李鸿章发现弹丸里混着半颗琉璃珠,里面凝固的试剂中嵌着极小的「寿」字残片。他望着长江水,想起老陈的算筹曾刻「工」字以明志,而如今这算理江湖,早已是「工」字沉江,「寿」字当权,火德与算珠共舞,烧得大清算学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