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继续待在这座山里了!
这里简直就是他一辈子无法摆脱的噩梦之渊。
虽然离开的念头无比强烈,但他不傻——深夜独自下山无异于找死。
那怎么办?找朋友凑合一晚?人多总归安全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江余否决了。和别人挤在一起睡,他实在做不到。
就这样,他睁着眼熬到天亮,除了战战兢兢外,倒也没发生什么怪事。
凌晨6点,这是他们在黑木森林的第四天。
江余眼里布满血丝,强撑着气势拉开帐篷,挨个拍打同伴的帐篷:\"醒醒!都醒醒!\"
在他的骚扰下,其他人不得不顶着鸡窝头钻出来。
张吉睡得死沉,怎么叫都不醒。
李程起床气很重,吼道:\"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我们必须现在就下山,不能再往里走了。\"江余斩钉截铁地说。
摄影师和另一个朋友点头附和,都觉得这地方诡异得让人发毛。
李程却不以为然:\"一群胆小鬼!这地方就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连只野兔都没有。要是真遇到老虎、熊什么的,我肯定带头跑路。可这一路走来不是平安无事吗?\"
他态度强硬,死活不肯下山。
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摄影师挠着头说:\"我昨晚和今早都鬼压床了。要不是江余叫醒我,我可能现在还醒不过来。\"
李程对这种唬人经历嗤之以鼻:\"问问张吉,咱们投票决定下不下山。\"
一行人聚到张吉帐篷前。
\"老吉!你要不要下山?\"
帐篷里毫无回应。
李程也不客气,直接掀开帘子钻进去。张吉似乎感冒加重,脸色惨白地昏睡着,推搡几下都没反应,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李程便自作主张地对外喊:\"老吉说他不下山!加上我,两票了啊!\"
外面,江余看向剩下两人:\"你们呢?我是一定要下山了。\"
摄影师犹豫片刻:\"就剩最后一天了,坚持完算了。\"
另一个朋友也表示随大流。
李程得意地嘲讽江余:\"胆小鬼。\"
江余平静地摇了摇头,不再强求。他转身回帐篷收拾行李,决定天再亮一些就独自下山。
想来如果灵异事件只针对自己,其他人确实还算安全,不安全的只有自己。
突然,江余又冲出来,拽住准备补觉的摄影师:\"看完这些照片,你还坚持不下山吗?\"他调出之前拍到的黑木森林诡异画面。
摄影师看了半天:\"你嫌我拍得不好?\"
江余震惊地指着树枝后的鬼脸:\"这么明显你看不见?\"
\"看见什么?你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干嘛?我确实留了些空白,但构图是专业的!\"
\"......\"
江余又翻到巨石那张,死死盯着摄影师的表情,却只听到:\"这什么都没有啊。\"
一股寒意爬上江余的脊背——他终于意识到,那些鬼怪,只有自己能看见。
摄影师打着哈欠回帐篷补觉去了。其他人似乎也都困倦不堪,纷纷回去睡觉。
江余握紧相机,看来想找人结伴下山是不可能了。那就自己走吧。
他决定天黑前赶回车上,宁愿在车里过夜,也不要再待在这鬼地方。
早上八点整,江余背着沉重的背包独自下山,连帐篷都不要了。临走前他想跟他们道别,但挨个帐篷问过去,没一个人回应,全都睡死过去。
江余烦躁地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我自己回车上了。】也不管发没发出去,背起包就往山下跑。
人总是下意识觉得白天安全,鬼怪不会在白天出没,所以江余敢独自下山。
下山的路不好走,江余费力地背着包,好几次差点滑倒。为了不迷路,他一直盯着下山的方向。
走了将近十分钟,江余突然发现脚下的路变成了上坡。
他有些疑惑,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直到迈出最后一步,江余猛地停住。
眼前,赫然是那五个帐篷。
怎么会......他明明是往山下走的啊?
江余不敢相信,咬紧牙关转身继续往山下跑,几乎是夺路而逃。
又过了一个半小时。
每次江余以为快要下山时,现实都会给他当头一棒。
他又回到了露营地。
江余慌了,他转向右边跑,跑直线,结果还是绕了一圈回到原地。
这是——鬼打墙!
江余的体力在奔跑中几乎耗尽。他踉跄着回到帐篷,用力拍打篷布,里面却毫无回应。他索性拉开帐门钻了进去,发现同伴们睡得死沉,鼾声如雷。
\"醒醒...快醒醒......这里有东西不让我们走......\"
准确地说,是不让江余走。
他使劲推搡着同伴,可这些人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算了!只能靠自己!
江余再次尝试往山下走,试图突破鬼打墙。
现在的江余可没有以后那样有逃跑经验,只知道乱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已经麻木了。兜兜转转,总会回到露营地。
跑到半路,他干脆甩掉背包,轻装上阵。
在恐惧和疲惫的双重压迫下,他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整个人朝着一块尖石摔去。按这个角度,他的脑袋绝对会重重磕在石头上,非死即伤。
就在距离石头只剩毫厘时,有什么东西轻飘飘推了他的肩膀一把。
江余瞬间偏离方向,摔进旁边的泥地里,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仰面朝天瘫软在地。
\"哈......哈......\"江余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望着模糊的天空。
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