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雨没有开荒种地,搞了养殖。
他在小院院墙边修了十个小笼子,笼子是用水泥、砖头、预制窗台板、木方砌成的。
这是他自己设计自己搭建的,说是鸡笼、兔笼,更像是一个个佛龛。
他用卷尺认真测量,画了草图。赵艳看他如此认真,笑着说:“多大的工程,让专家这样卖力?”
李春雨一边画图,一边说:“做一个千秋万代的建筑,让几代人都能用上,不用心不行。”
“ 好,你好好做。”
画好图,放好线,和好水泥。
先打个水泥底,将砖侧立,插缝压线起四层砖,预制窗台板覆顶,一层完成,再砌第二层,主体完成后,用水泥抹墙面。
砌筑工程完成,拿起木锯锯木方做门框,做好门框钉上几根大钉子,钉子插入砖缝抹上水泥粘在前脸。
再做几个小门,为了通风门上没安玻璃安的是铁沙网。
一切就序整来几个鸡、兔养在笼中。
除了养殖,他还在院内搞了其它设置。
刚搬来时,找梁队长安排两个人挖了一个菜窖,用石头、砖头砌了菜窖底和墙,并打上水泥面。
菜窖棚用预制水泥板盖上,预制板低于地面半米。
预制板上留一口用砖砌了菜窖口,口上装一铁板门,菜窖放了一铁梯子,李春雨为防锈给梯子喷了漆。
菜窖上方回填许多土,李春雨用砖头修了一个个小长方形的田埂。
上搭木头架子,种了几棵葡萄秧子,
显得小院非常美丽!
李雷顺想种几棵地瓜,拉着李风顺,到沟里砖瓦厂弃用的空地上,开了一块地。
这块地是废弃水坑边的地,地面坑洼不平。
他俩用小推车推了二十几车的土,将其平整,边上用树枝围了起来。
靳武利挑着粪桶路过,说了一句:“这样不行,雨水会把土冲入坑里的。”
李雷顺问道:“那怎么办?好不容易整好的,能不要吗?”
靳武利放下粪桶,看了看,说:“可以挖几棵刺槐、山枣、荆条树,在埂上种上,只要树活了,向下扎了根,就不会把土冲到坑里了 。”
他们按靳武利的办法,移过几棵小树,累的够呛。
完成了此项工程后,李雷顺用一个木板写上“李雷顺地”插在地边。
从村里买30棵地瓜秧子,种了下去。
哥俩累坏了,吃完晚饭,李风顺与哥哥上炕躺下了。
不一会,李风顺睡着了。
梦里,他在挖坑种树,这棵树与白天种的树不一样,是一种像树枝又像梯子的网树。
这棵网树刚种下去,就开始长粗长高,他爬上树枝,随着树长高,下面的人如小蚂蚁一般。
继续长高到云中,向下看山如小土堆一般。
一朵云飞了过来,他从树枝上跳到云朵上,站在云中寻找自己的家。
突然,天上的云快速聚集,随着雷声雨来了,整个天笼罩在雾雨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踩着云,想回到大树上,可是大树没了,又过片刻,云没了,雨停了,他突然掉了下去。
“救命啊!”
猛地睁开眼,原来是自己做梦了。
李风顺迷迷糊糊想着梦,隐隐约约听着婴儿的哭。
爬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星光,认真的辨听哭声的方向,不是石嘴岩的方向,是前面楼的方向。
听清后,他放心的回到被窝,继续睡觉。
坡下那个楼里赵小芬忙碌着。
自从二女儿出生后,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个女儿出生快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未适应这个世界,黑白颠倒的小婴儿,总是白天睡,晚上哭。
打完扑克回家的任家义,听到啼哭,总会说:“这孩子是不是不想来,为什么总哭?”
“怎么会不想来,她愿意来,多好呀!她妈生她,不上班,不干活,还给工资,她能不愿意来嘛。这孩子不是哭,是在与你说话呢!”
任家义走近,轻轻地摸了一个小,脸说:“你说什么呢?小哭丫头。”
“她在说,她赶上了好时候。”
脱衣上炕的任家义,躺在大女儿身旁说:“还是大女儿好,不哭不闹,这个二女儿太闹了,应该叫她静静。”
“那就给她起名叫任玉静,好吗?”
“行!”
“明天,你开个证明,把户口、粮本、供应本都办了吧!”
“行。”
任家义睡觉了,赵小芬却还在忙碌着。
她望着什么也不帮的丈夫,叹了口气。
她想不通,为什么能干的丈夫,变成了背手的丈夫。
想不通的,还有任家博。
前一阵子,哥哥对他说:“家里的活,你得多干了,你嫂子要生孩子了,家里活多…”
家里活多,但哥哥的做法却让他不解。
盖小仓房时,哥哥没伸手。
在仓房边,开块菜地,哥哥也没伸手。
他想,定是哥哥认为他的变户入厂,是借了哥哥的光。
接着,他转念一想,确实是哥哥的功劳。
想明白后,他到山上砍了树枝,修了个篱笆墙,翻了地,种上了白菜、生菜、香菜。
他跟哥嫂说:“明年打算种豆角、黄瓜、窝瓜、土豆。”
职工开荒种地,赵村农民们也开荒种地。
西梁山与石头山之间有一无名夹沟。
沟里有近三十栋的新房,这是原生活在厂区搬迁户的房子,工厂占地时,在这里按民房标准,给大家盖的。
赵村大队人口不多,解放前,这里靠近土匪窝。
老百姓一般不来,只有部分没什么能力的土匪。
解放后,压儿山又落户了少数贫苦人。
赵村多数家里有一人入厂,有一份工资,一份供应粮,但地少人多,生活还很困难。
大家搬过来时,房前屋后能利用的,都利用了。
这次看见城里人开荒种地,他们也加了进来。
石头山上,工厂建了房,他们开不了地。
村民们向西梁山要地。
西梁山不高,如一只大蜈蚣一般。
支支岔岔很多,有的支岔石头多,有的土多,老百姓们,你家开一块地,他家开一块地,开了许多。
蝴蝶效应影响到周边各个村,一时间,开荒种地,成了沟里的一道风景线。
张广意、张广安家在西张村。
这个村农田都是好地,但打粮却不多,老百姓过得都很苦。
张广安的叔家只有两件过冬的棉衣,孩子们冬天都出不了门。
他们看其它村开荒,也加了进来,大家说:“为了肚皮干吧!”
生产队小队长听后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想增加点自留地。
小队长觉悟低,瞒着大队长跟着一起开荒。
大队长的眼睛也不瞎,赵村大队长看到地越开越多,也是担心。
他走到稻地村,找到同为大队长的佟铁山。
佟铁山告诉他,先不要说,只要不影响正常出工就行。
佟铁山愿望是好的,但事实不可能。
接下来的天旱,让公社领导急眼了。
十几天不下雨,地旱了,社员看着自家的地旱了,天不亮就开始挑水浇地,干累了回家吃饭。
每一天社员都是等着队长喊,才上工。
队长让大家自觉一点,可大家不认可。
自留地的苗长的还可以,但生产队坡上的苗却有部分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