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没有安全感。
走在校园里时,凌纾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过。
校园内不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也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议论。
大多数都是在议论他们非常般配,没有人不识趣,往这边靠近。
褚辞再一次被自己蠢笑了。
病了一次,智商往回倒了。
陪着她上了一天的课,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只是去餐厅的路上,遇到了苏然。
见到他们牵着的手,苏然微微一愣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凌纾…褚辞哥,好久不见。”
褚辞点了点头,凌纾道,“好久不见。”
苏然道,“听说你家里出了一些事情,现在……都好了吗?”
“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凌纾觉得他还挺勇敢的,居然还能问出口,大大方方的说,“是的。”
“我们要结婚了。”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背脊一僵,目光都顿在她的身上。
只是心情却不一样。
苏然明显很失落,但褚辞嘴角逐渐上扬,眼中含情,恨不得现在啃她一口。
“恭喜。”苏然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勉强挤出两个字。
“现在你放心了吧?”凌纾侧头看他一眼,笑着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那种。”
褚辞没有说话,摩挲着他的掌心。
好似所有的不安如风一样散去。
除了对苏然宣告以,凌纾走在路上,碰见一个熟人,就大方宣告,旁边这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都这样了,餐厅也没必去了。
晚间的时候,高泽发来一通消息,无放的案件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他所有非法获得的资产,都将返还受害者。
但因他的罪恶贪念身亡的人,永远的沉睡。
吴放被判处死刑。
死前有一次家属探监的机会,没想到,他没有面见自己的母亲,而是选择凌纾。
全家人都不同意她去。
凌纾还是去了,不为别的,褚辞的特效药研发遇到了瓶颈,她想去问一问,除了他们分析出的毒物之外,里面还添加了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吴放。
当门一拉开,那双眼睛,就这么停顿在她身上,没有什么阴狠毒辣,仿佛就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女儿。
越是这样的人,越瞧不出他的真面目。
估计也是这样,才能骗得人的信任。
吴放没想到,这个如此惧怕他的女儿,现在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女儿。”
凌纾没有纠正他,两人确实是有血缘关系。
“说吧,为什么要见我?”
吴放依旧笑着,“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的亲人,见一见你又怎么了?”
凌纾毫无波澜的望着他。
他说这些话,无非是为了刺激她的情绪,当两个人谈判时,任何一方露出了破绽,就会落到下风。
吴放道,“你长大了,不一样了。”
凌纾还是不说话,探视时间就这么久,等不及的是他。
果然,吴放叹了一口气。
“你妈妈还好吗?”
凌纾:“很好。”
吴放:“她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念想?”
凌纾:“你害死外公外婆,我妈要对你有什么念想?”
吴放突然很是激动,“我是真的爱你妈妈,你外公外婆又是什么好人吗?”
“他们看不起我,又放不下我的能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凌纾冷笑一声,“逼你?”
“你祸害了这么多家庭,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现在来告诉我是因为外公外婆逼你?”
吴放开始发狂,拼命捶打面前的铁桌,试图用这种行为,阻止凌纾的责难。
铁桌被击如雷响,凌纾应该感到害怕。
可她就这么坐着,眼睁睁看着他被狱警押回原位。
吴放被狱警擒住,不甘的望着她,“你变了,你居然不怕我了。”
凌纾道,“你马上就要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吴放的眼神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显然被这句话刺痛了,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我知道你为什么答应见我。”
“我的好女婿快不行了吧?”
“他承受着非人的痛苦,哈哈哈哈哈,而你们却连研究出解药的本事都没有,束手无策吧?”
凌纾道,“那你想多了,他现在好好的,就在外面等我。”
吴放一愣,瞬间眼红充血,“不可能!这个毒是我亲手调制的!没有我,谁能解开他的毒!”
凌纾微笑着展示手中的戒指,“所以你又失败了,事实上,他确实是解毒了,你看,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妈妈与褚绍马上就要去国外,去度蜜月。”
“没有你,我们活得好好的,非常幸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来见你,并不是为了问出解药,而是看你的,笑话。”
这跟杀人诛心没什么区别,吴放彻底疯了,他大喊,“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那个毒药添加了赤魂草,全世界就那么几株,你们不可能想得到不可能…”
吴放一直持续的说不可能。
凌纾达到目的了,嗤笑了一声,“哦,原来是加了赤魂草。”
吴放的嘶吼戛然而止,死死地盯着凌纾的脸,意识到了什么,“你诈我,你们根本不知道赤魂草,他的毒也没有解!”
凌纾慢条斯理的起身,将椅子推进桌子里,“现在知道了。”
探视室的顶灯在吴放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他忽然暴起扑向玻璃,却被手铐拽得踉跄倒地,额头重重磕在铁桌上:“贱人!你和你妈一样贱!你以为拿到名字就能救他?赤魂草十年前就被我烧光了!你们永远找不到——”
余下的话,凌纾一个字都不会听。
出了门,褚辞抱紧她,看她没事,才且放心,道:“没事,没了就没了。”
将他的苦涩看在眼里,凌纾道,“不要太相信他的话,他是个骗子。”
没有解药,他还能剩余多少时间?
他想活着。
探视时间在吴放死刑的前一日。
吴放于第二日下午,一点三十分,枪决。
凌家的钱分文不少的返回到了凌曼的手中。
钱可追回,人只能追忆。
外公外婆和褚辞的妈妈,永远只能活在大家的回忆之中。
凌曼将这笔钱,全部捐给了公益事业。
吴放死的这天,褚家一家四口,破天荒坐下来吃了一顿饭。
气氛尤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