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黑黢黢的没有半分光亮,冷风穿堂而过,带着刺骨的寒意。
楚如嫣在破败的柴房里,发丝凌乱,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饿得头晕无力。
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喝水了。
四周是冰冷潮湿的墙壁,偶尔还有老鼠窸窸窣窣跑过的声音,更添了几分阴森氛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指尖传来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她心中的痛苦。
楚如嫣心中又惊又怕,拼命回想她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可她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楚如嫣将头埋在双膝间,在心底狠狠地诅咒楚珠珠,瑟瑟发抖。
突然,一声吱呀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楚如嫣没有抬头,只是讥讽地低语,
“我还没有死,你们来早了。”
她以为是镇北侯终于不耐烦,派了丫鬟婆子过来看看她是否已经断了气。
然而,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寒冷与绝望,轻轻响起,“嫣儿,你还好吗?”
楚如嫣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住,她猛地抬起头,眼前楚墨那张俊逸又疲惫的脸庞瞬间填满了她的视线。
她拼命眨了眨眼,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楚如嫣这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错觉。
楚如嫣声音发颤,“兄长........”
楚墨眸色沉沉,一步步向楚如嫣走来,将揽在怀里轻轻拍着。
楚如嫣忍不住痛哭出声,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楚墨。
她楚楚可怜的抬着头说道,“兄长,我害怕,你带我离开这里.........”
楚墨定定的看着楚如嫣,没有像从前一样一口答应,而是声音干涩的问道,“嫣儿,你真的杀了瑶儿妹妹吗?”
楚如嫣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几乎要嵌入楚墨的衣襟中。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惊恐,嘴唇微颤,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
“兄长,你........你不相信我?我怎会杀瑶儿妹妹,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怎会狠得下心..........”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楚墨的手背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楚墨的目光复杂难辨,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挣扎与矛盾。
楚如嫣拼命的解释道,
“兄长,这一切都是楚珠珠的阴谋,我是被她害的!”
楚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没有了挣扎,坚定的说道,“嫣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这就带你离开。”
楚如嫣眼中闪过狂喜,可还等开心多久,就听破败的门被推开。
楚如嫣惊恐地望着那扇破败的门被猛然推开,镇北侯的身影如暗夜中的修罗,一脸煞气,眼神凌厉如刀,大步流星踏入房内。
他身后,楚珠珠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缓走了进来。
月光被镇北侯庞大的身躯遮挡,屋内瞬间暗了几分,气氛压抑至极。
镇北侯阴恻恻道,“楚墨,你怎么会在这?”
楚墨迅速将楚如嫣护在身后,
楚墨喉咙干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镇定下来,将楚如嫣更紧地护在身后,鼓起勇气说道,
“父亲,你听我说........”
话未说完,便被镇北侯粗鲁地打断。
他不想再听楚墨的谎话连篇
镇北侯的眼神如同寒冰,刺穿夜色,直射向楚如嫣,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楚如嫣,是你勾引楚墨来这的?”
楚如嫣被镇北侯的威严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假思索地尖叫着撇清关系,
“不!不是!是兄长自己来找我的!”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着楚墨的衣角。
楚墨的脸色在昏暗中更显苍白,可感受到楚如嫣的依赖,他还是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地望着镇北侯,
“父亲,这件事和嫣儿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是我担心她安危,才私自前来........”
楚珠珠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阴冷而狡黠?
她缓缓走近,轻声却充满挑衅地说道,
“楚世子,你对楚如嫣还真是尽心尽力,前几次你帮着楚如嫣害我便也罢了,这次楚如嫣谋害楚如瑶,可是她自己亲口承认,你还要助纣为虐,替她顶罪吗?真是情深义重,让人感动呢。”
说着,楚珠珠的目光在楚墨和楚如嫣之间流转,满是戏谑与嘲讽。
镇北侯的面色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楚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厉声打断楚珠珠的话,
“楚珠珠,你究竟什么意思!嫣儿与我一同长大,我们情同兄妹,你休要在此挑拨离间!”
楚珠珠轻轻摇头,月光下,她的笑容带着几分冷意与嘲讽,
“情同兄妹?哼,可毕竟不是真兄妹呢。楚墨,你当真没有半点私心?”
楚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他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心底那拼命隐藏的秘密,在楚珠珠的注视下,仿佛被无情地扒开,暴露无遗。
他狼狈地移开视线,声音有些颤抖地否认,“我没有!你别胡说!”
楚珠珠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缓缓将视线投向镇北侯。
镇北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黑暗仿佛被无尽的墨色吞噬,冰冷而决绝。
楚墨徒劳地张了张嘴,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只见镇北侯薄唇轻启,阴恻恻地吐出一句,
“来人,把楚如嫣打断腿,带到京郊庄子关起来,若有人探望,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几个粗壮的家丁便冲了上来,楚如嫣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猛地探出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爹爹,我没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兄长,救我!”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却无人上前搭救。
家丁们毫不留情地将她架起,楚如嫣的哭喊声渐渐远去。
楚墨遍体生寒,扑到镇北侯脚边,哀求道,“父亲,你放过嫣儿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见她........”
可还未等楚墨说完,就见镇北侯满脸漠然的盯着他,声音刺骨,“楚墨,你二舅舅书读的好,你今夜就启程,去湖州找他吧。”
什么?
楚墨愣愣抬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父亲这是要把他逐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