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外头走廊挺热闹。
温胭赶来医馆,老远就见谢长晏和谢凌霜,谢长晏跟她说话,她理都不理他。
得知沈初梨母子平安,温胭高兴坏了,下了马车一路狂奔,正要进产房,就被谢长晏拦住了。
“阿渊里头哄媳妇儿呢,咱不打扰!”
温胭用脚踩他,“谁跟你咱?起开!”
谢长晏不知哪又招这祖宗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她找他帮忙,他也帮了,表现挺好啊?
结果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
“温胭!”
谢长晏用折扇挑起她下巴,语气带点严肃:
“我哪又惹你不高兴了?...你跟我闹那么久,我不信你不知道,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换个人试试?
看还敢不敢在他谢长晏面前蹦跶!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温胭就想起糟心事,这一想,火气就噌噌往上冒。
“仗着你喜欢我?谢长晏,你这话哄鬼呢!”
“我早该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能和你这渣男玩一块的,肯定没有好东西,呜呜...我的错,我就不该撺掇小宝嫁给霍渊!”
她越说越气,一把夺过他的扇子,往地上一砸,跳着狠狠踩了几脚。
谢长晏皱眉。
这里到底是医馆,他这样的身份,和女人吵架终究不好。
何况,他怎么就老鼠屎了?!
刚要解释,温胭又踹来一脚。
“男人没一个靠谱!也就我爹、我爷能处,哦对,霍尤川和陆今野也是好男人!至于你?彻头彻尾的渣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霍渊跟你称兄道弟,能好到哪去?一丘之貉!”
周遭众人纷纷侧目,谢长晏连忙捂住她的嘴。
“小点声!阿渊不是渣男,这里头有误会!”
他心里苦,合着自己被霍渊连累了?
何况那陆今野算什么好男人?论才学论家世,哪点胜过自己了?
“误会?他和沉璧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
温胭冲他吼,“和离,必须和离!我宝独美!”
......
产房内,气氛凝固。
霍渊凝视沈初梨。
见她低着头,一眼也不看他。
他心一下冷了。
阿梨连和离都提了,也没跟他继续发脾气,更没有骂他闹他。
他宁可她打他耳光!
这样的气氛下,他也不太好再求原谅,只得先让一步。
“再说!我让人备了清淡膳食,一起吃点?”
说着,端来一碗红枣燕窝粥。
沈初梨却偏过头:“霍渊,我不吃你拿的。”
霍渊舀粥的手僵在半空。
他忽然抱起两个儿子,转身交给乳娘,关上门,拉上珠帘,脱了靴子,钻进了被窝抱住她。
沈初梨吓了一跳,推他:“霍渊,你想干嘛?”
她开始挣扎,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两只白皙的胳膊乱拍,也不在意是不是拍到他脸...
啪~
霍渊闷哼一声,俊脸上映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他不怎么在乎,将她圈在怀里,掌心扣住她手腕举过头顶。
身体紧贴她的,到处都是亲亲热热地接触着,沈初梨不敢乱动了,她知道现在动一下他都有反应。
她瞪他:“霍渊,我现在伺候不了你,想发情,出去发!”
霍渊不知拿她怎么办好,他实在不会哄小姑娘。
只是阿梨再不好哄,他也要哄。
他是不可能远离她的...
“我怎么舍得?”
他高挺的鼻梁轻轻蹭她,低头含住一勺粥,轻轻往她唇瓣里渡。
沈初梨不肯张嘴,他就有技巧地揉她身子。
他跟她有过多次,知道她哪儿最敏感...
“混蛋!”
沈初梨张嘴骂他,恰好喝了一口燕窝粥......
就这样,沈初梨骂他一句,喝一口粥,不一会儿,粥喝完了。
沈初梨气鼓鼓的,“我要吃肉!吃鸡腿!还有肥肠!”
“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吃太油腻。”
“我不管!”
霍渊看着她的脸蛋,雪白带了点薄红,眼睛又湿漉漉的特别可爱。
他没见她的每个晚上,都在梦里悄悄想她...
“好,待会儿夫君给你买。”
霍渊知道,沈初梨现在不想见他,喂完粥他该走了,可他却舍不得!
他想死皮赖脸留在这过夜...
他也不管了,松开手就脱衣裳,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往小床上一躺,大半个腿都伸在外面。
然后把她抱在怀里,用身体暖她,用薄唇蹭她。
沈初梨气坏了,挣扎的厉害......一双手乱抓乱摸,摸到案几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宝宝的乳瓶。
沈初梨想也不想,举着就朝霍渊脑袋上一砸!
乳瓶是银制的,挺重,但霍渊完全可以躲开,他没躲,甚至还往上迎...
顿时,额角被撞破个口子。
鲜血淋漓......
霍渊没管头上的伤,他只是圈着沈初梨,目光灼灼。
沈初梨被血吓了一跳。
赶忙起身,拿起帕子帮他止血,“你怎么不躲?”
霍渊没出声。
沈初梨看着伤挺严重,“这里就是医馆,你去外面包扎一下!”
“不用,你帮我就行。”
沈初梨:“...我不会包扎!”
说完,她就心虚了。
霍渊狭眸深深看她。
他轻轻摸了摸沈初梨的手背,“阿梨,我这样今日是走不了了!让我留下过夜吧,我睡地上也行!”
“放心,我现在这样,对你做不了什么。”
沈初梨犹豫。
霍渊又裹紧被子,委屈道:
“我几日未合眼,失血过多会昏迷的!”
沈初梨无语,“霍渊,你真烦人,你怎么像个小烦人精一样?还碰瓷,好幼稚!”
霍渊纠正,“我不小。”
沈初梨被他的不要脸惊到!
霍渊轻轻蹭了下血迹,起身取出她的药箱,轻车熟路打开,拿出药酒和纱布放在她手边:
“我若此刻出去,旁人问起伤势,我说被媳妇打了,这让别人怎么看待我们儿子?一出生爹娘就闹别扭?”
霍渊看出来了,阿梨虽然没松口,可他们有共同的孩子,他不信她不心软......
沈初梨小脸崩的紧紧的。
片刻,她接过药箱,算是服了。
霍渊用帕子捂着头,看她活蹦乱跳的,忽然开口:“阿梨,我不后悔!”
沈初梨也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低头摆弄纱布:“霍渊,别指望我轻易原谅你!”
如果犯错脸皮厚就能被谅解,那谁厚的过她...
霍渊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坐好。”
霍渊高大的身子往椅子一靠,行军打仗没少受伤,可就这点皮肉伤让他显得特别脆弱...
沈初梨把药酒倒好,纱布放在他面前。
“往脑袋一缠就好了,你自己来。”
霍渊看了看,抬头注视她那张漂亮又冷漠的小脸,半晌才低哑开口:
“我也不会!阿梨,我流了这么多血,你一点也不心疼?”
沈初梨想笑。
不会?她可听说霍渊曾中一箭,自己给自己拔箭止血包扎一气呵成!
她不说什么,既然他不会那就她来。
她拿起药酒和纱布。
他的伤在额头上,沈初梨将他额前碎发撸起,扎成小揪,沾了药酒的棉布,重重往伤口上一摁!
“唔...”
霍渊闷哼出声。
行军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这实在算不得什么,可他这次就像个矫情的小男人一样,一点没忍。
这种时候,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了。
他只有和沈初梨那个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发出低低的闷哼,而沈初梨特别喜欢听他喘...
他得借机会叫两声...
沈初梨一点没给他留面儿,冷声警告:“霍渊,你要是再发情,我就把你从床上踹下去!”
霍渊顺着说,“那我就睡地上。”
沈初梨没多说,毕竟他说得对,如果被人看见虐待当朝摄政王,对她儿子不好。
她给他包扎好,又道:“三个时辰换一次药,记得。”
她擦干净手,准备出去。
霍渊捉住她的手腕,“不要走!”
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乖乖,你留下来,好不好?”
沈初梨皱眉。
她拍了下他的手,“松开,我去看孩子。”
霍渊不松,嗓音带了些许温柔,“孩子有乳母照料,阿梨,这儿也有个大孩子,他更需要你!”
沈初梨握着门把儿,“我去叫魏绍,让他伺候你。”
霍渊长腿抵着门,“你让个大男人伺候我?魏绍笨手笨脚,他伺候,指不定我头上的伤会怎么恶化,或许我都活不过今晚!宝贝儿,若是我出了意外,孩子该叫谁爹?”
这说辞不过是男人的小把戏!
沈初梨知道的。
但她也知道,若堂堂摄政王顶着一脑门血出去,旁人知晓是她打的,定会惹来非议,影响孩子。
可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床被。
她想了想,低声道:“我去隔壁屋子!”
霍渊按住她的手,“陪我。”
沈初梨摇头,“霍渊,我说了暂时分开,死皮赖脸是没用的!”
霍渊见她坚持,眼神暗了暗。
他不想勉强她,何况这件事的确不能着急,然而放她一个人去外面他是不可能放心的。
于是道:“一起睡吧!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你刚生完孩子...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给小儿子取个名字如何?”
沈初梨觉得男人不要脸就是天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外面突然传来温胭的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