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你吗?昨夜把她累坏了,刚睡着!你别把她吵醒了,一会反倒麻烦!我来抱,顺手些!”
傅稹白了和顺一眼,暗啐一句,一点眼力见没有的东西。
“表哥,我家的农庄就在山脚下,我们一会去那里休整,好好吃顿热乎的午饭,再出发吧?”
阮知意撩开车帘,正打算上马车,却见司蕴横睡在柔软宽敞的软座上,身上还齐整地盖着大氅。
那叫一个舒服。
她瞪大了眼,生气道:“她这么睡,我坐哪?”
“你不是坐王爷那辆马车吗?”傅稹理直气壮地反问。
“那王爷坐哪?总不能让王爷坐冷板凳吧?快把她叫起来!主子没地方坐,她一个下人,还敢霸着地方睡觉!真是岂有此理!”
阮知意说着,就要上马车将司蕴叫醒,却被傅稹狠推一把,她差点摔倒在地,气得直跺脚。
“你小点声!”
傅稹低吼一声,抬眼看向正往这边走的高瞻澈,他现在也不愿意和高瞻澈同乘一辆。
于是开口道:“你们几个同坐一辆车吧,我这马车小,太挤了!我先走一步,一会阮家农庄见!”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总得依阮知意一次,省得她闹腾起来没完没了。
下一站就去阮家农庄。
马车驶离,尘土飞扬。
阮知意满眼不敢置信,泫然欲泣地对高瞻澈说:“你要我嫁给他,可知我过的什么日子?他对谁都好,唯独对我不好!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现在他竟然还为了一下人,这般委屈我!”
高瞻澈轻叹一声,眼底的怜惜之意满溢而出,顾忌着李诗晴在不远处盯着看,他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念头。
“走吧!”
高瞻澈温柔地轻推阮知意,走上马车。
阮知意抬起宽袖,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渍。
马车内,李诗晴与高瞻澈坐一边,阮知意与嘉飞公主坐另一边。
“呦,知意,你怎么哭了?”嘉飞公主故作惊讶,恍然道,“傅稹不让你上马车?为什么?你们不是婚期将近了吗?”
闻言,阮知意心中一阵难过,低垂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嘉飞公主笑叹一声:“傅稹这个人糙得很,他根本不懂怜香惜玉,强扭的瓜又不甜,你何必上赶着找羞辱呢?”
“你少说两句吧!”高瞻澈冷声呵斥嘉飞公主。
“干嘛?皇兄心疼啊?”嘉飞公主瞪高瞻澈一眼,毫不客气道,“皇兄是不是忘了,你马上就有家室了?你这么替她说话,不怕诗晴难过吗?”
“你!”高瞻澈怒火中烧,偏又不得发出来。
“王爷不必动怒,我没事的!公主也是一片好心!”阮知意带着哭腔低声说。
“是啊!这个成国公实在太无礼了!一会下马,王爷一定要好好骂骂他!”李诗晴出声调和。
嘉飞公主不解地睨李诗睛一眼,方才高瞻澈坐在傅稹马车里时,她俩早就结成同盟,一致对外。
两个人一起欺负阮知意,让阮知意有苦说不出,摆着一脸苦相,那可太开心了!
高瞻澈在场,李诗晴倒戈了?
真没意思!
“说吧!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来九重山?我不信是巧合!”高瞻澈的目光,从李诗晴身上,落到嘉飞公主身上。
李诗晴和嘉飞公主神色微僵,俱是默不作声。
见状,阮知意心中终于是畅快了些,三人同乘时,她被冷嘲热讽得快疯了,偏她出身不如嘉飞公主,反驳不得,硬生生忍下来。
她知道,高瞻澈这是为她出气来了,她抬眸,媚眼如丝地瞥了高瞻澈一眼,以示感激。
李诗晴看在眼里,手中的帕子揪成团。
“被人当了靶子都不知道?你们还要瞒着?干出这么蠢的事,存心气我?”高瞻澈怒了。
李诗晴无法,从袖袋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
“昨夜我收到一封信。”
高瞻澈接过展开一看,当场气炸。
“有好戏,快来,定不虚此行!”
字迹清秀端正,言简意赅,却一下戳中人心中的好奇心。
最后附上时间地点。
一看就是女人的字。
“连个署名都没有!你们也敢跟?”高瞻澈瞪向嘉飞公主,“你的呢?”
“差不多!我扔了!”嘉飞公主眼神闪躲。
高瞻澈气笑了:“好啊!真是妙!”
“这一定是司蕴干的。”阮知意语气笃定,脸上浮现笑意,“此女心思深沉,我表哥都被她骗得团团转!你们少跟这样低贱的下人来往,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阮知意可不会放过数落嘉飞公主的机会。
“你少危言耸听!”嘉飞公主沉着脸,怼回去,“出来玩而已,能被骗出什么事?再说了,你怎么那么确定是司蕴?”
最后一句话,嘉飞公主说得很心虚,昨夜一看到那信,她就以为是司蕴送来的,这才起了个大早,赶着来看戏。
“好了!没那么严重!此事揭过不提,想来写信之人,也是一时玩闹心起,人多热闹嘛!”高瞻澈复又面目柔和,将信收起。
想了想,又下令道:“一会谁都不许提起此事!省得惹傅稹生气,坏了出游的好心情!”
傅稹心情坏没坏,阮知意不知道,但她的好心情,直转而下,敢怒不敢言。
一提及司蕴,高瞻澈就开始和稀泥,说他对司蕴没点心思,鬼都不信。
妻只能娶一个,妾可是随便纳。
午时一刻。
两辆马车停在阮家农庄。
“姑娘来得真巧,今日从京城刚采买了些新鲜牛羊肉,还有现摘的瓜果蔬菜,后厨正忙着做,各位贵人饿坏了吧?稍候片刻,马上就能吃!”
农庄的管事,殷勤地上前招呼,引着一行人走进屋子。
农庄自是比不上京城,屋子简陋破旧,但桌椅早已备好,茶水糕点一应俱全,像是早知道有人会来做客一般。
“王爷,表哥,你们先坐着喝茶,我去后厨看看,可不能怠慢了你们!”阮知意笑着说完,便跟着管事走入后堂。
待走远些,阮知意才敛了笑,看一眼身后,确定无人跟来,这才对管事小声道:“叫你办的事,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