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霆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摇着头笑了起来:“朕说的不是这件事。”
“什么?”
“朕的意思是说,陪朕喝酒,然后自己先醉倒了的,你还是第一个。”
姜初夏自己想想也觉得奇怪,她虽然酒量一般,但是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这会醒了也没觉得头疼难受什么的。
梁云霆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到窗边,屋外只有灯笼发出的微弱的烛光。
“你还记得这里吗?”梁云霆低声问道。
姜初夏心里有些紧张,果然还是问出来了,是啊,他是皇帝,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
“记得,是从前的皇庄,我在这里住过很久呢,只是,如今已经大不一样了,修建的很好。”她面色平静,话也说的平淡,听上去就只是寻常的故地重游罢了。
“是吗?你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姜初夏低声笑笑:“就是田庄的样子啊,有一处小宅子,周围都是山林和田地。我是被赶过去的,自然要吃些苦才能让那些人放心。”
梁云霆轻轻攥紧她的手:“以后不会再吃苦了。”
姜初夏低下头,沉默的看着紧紧攥在一起的两只手,窗外的晚风吹的她的长发和衣袖轻轻飘动。
乌黑的发映在素白的纱裙上,裙摆飘扬中若隐若现的勾勒出她的身姿。
梁云霆揽住她纤细的腰,带进自己怀中:“从前朕觉得你穿红色很美,可现在又觉得你穿白色更美。”
姜初夏俏皮的笑笑,有些小得意的说:“啧啧,我觉得我穿什么都美。”
梁云霆手上用力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低下头缓缓的贴近她的脸低声道:“不,还是白色最美,月光照在你身上,好像下一刻你就要变成仙子飞走了。”
鼻尖对着鼻尖,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有些紧张,她歪过头靠在他的肩上笑着打趣道:“陛下还会说这么腻人的情话啊?”
梁云霆的手臂收紧,紧紧的抱着她,屋内并没有点香,只有怀中人身上淡淡的花香,他沉醉的靠在她肩头嗅着:“嗯,但是只对你说。”
深夜的风愈来愈大,沿着一丝窗缝涌进来,吹的外间窗户大开,散落满地的纱裙和床幔一起飞舞起来。
姜初夏气喘吁吁的推了推身上的人:“陛下,窗户,陛下。”
梁云霆反握住她的手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喘息着说道:“别叫我陛下,换一个称呼,你之前不是也想换么?”
虽说着话,但是他动作未停。
姜初夏不敢出声,只能紧紧咬着唇小声道:“陛下,风大,窗户外边能看见的。”
梁云霆轻笑着停下了动作,他将床幔拉了回来,朝着门外沉声喊道:“想死吗?把窗户关好!”
窗外立刻有微弱的脚步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窗户关好。
姜初夏有些害羞的挡住脸,却被梁云霆拨开,细密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脸上。
还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乖,改个称呼。”
姜初夏笑着躲着他:“痒,改,改什么呀?我让陛下给我想的嘛!”
梁云霆却有些生气的咬着她的唇:“你给我的称呼还让我想?你自己想!”
话虽这么说,但是梁云霆再也没给她想的机会,一直折腾到天边微微亮了起来,姜初夏已经熬不住了,歪着头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猛地坐起身,忽然看见身上的印记,又羞得急忙扯过被子盖到身上。
“佩兰?绿云?什么时辰了?怎么也没人叫我?”她试探着朝外喊道。
门被轻轻推开,“昭仪你醒了啊?”是绿云的声音,佩兰也紧随其后:“昭仪,陛下吩咐了,让您不用着急起来。”
姜初夏捂着脸轻咳了几声:“那个,昨日的衣裳好像...”好像撕坏了,梁云霆有些发疯不管不顾的直接用了蛮力。
“我给昭仪带新的来了。”绿云走到床边。
给她换衣裳的时候绿云羞得都不敢抬眼看她,姜初夏也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不停的骂着罪魁祸首。
“陛下呢?”姜初夏问向佩兰。
“陛下出去了,陛下说可能到晚膳前才能回来,让昭仪今日就在这歇着吧。”
姜初夏有些犹豫,她走到外间看向窗外,仅她能看见的这么一小片地方就有七八个金羽卫了。
“算了,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方便,我回去了,陛下回来了若想见我,再召我吧。”简单挽上头发,姜初夏就带着绿云走了。
这会也不着急,姜初夏扶着绿云的手闲散的逛着。
“这宅子的主人可真有心,一步一景,十步一林,明明外面看上去是处阔气的宅子,里边却像进了园林一般。”
绿云也四处打量着:“是啊,昨夜走的急,都没好好看呢,只是昭仪还要逛吗?早膳也没吃,昭仪不饿吗?”
话音刚落,姜初夏的肚子就咕噜的叫了一声,她尴尬的笑着道:“你不说我都不觉得,饿,好饿,快走快走。”
俩人加快脚步往回走,却见前方垂花门下走出一道青色身影,他见有人,竟笑着走过来。
姜初夏停住脚步,警惕的看着他,是昨日在正门处的那个人,这会见着他笑着走过来,姜初夏的眼眸黯淡了几分,她攥紧了手中的手绢,侧过脸微微退后了一步。
绿云见状上前一步,将姜初夏挡在身后:“放肆,这是...”
那人却直接拱手道:“微臣参见七公主。哦不,是雪昭仪。”
姜初夏轻叹了一声,她将绿云拉回来,看向面前的男子,缓缓的开口:“段,子,玉,呵,段府,原来是你。”
“多日不见,七公主别来无恙。”段子玉嘴边挂着浅笑,一言一行都颇为优雅。
姜初夏上下打量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看起来,我倒是没你过的潇洒啊,段大人。”
段子玉啪的一声甩开扇子,轻轻摇了两下,姜初夏没好气的狠狠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