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庄哥已在这儿快待了两个季节了。它刚来时,这里只是初夏季节,现在已到深秋了。它在这里待惯了,已感觉不出时间过的快了。真的像老猴子拉里斯所说,这里过五十天,外边只是过一天吗?要是那样还不打紧,否则主人找不到自己,一定会焦急万分呐!它一直惦记着回家,可每次老猴子总是笑着说,再等等,就要到冬天了。只有冬天地冻硬了才能过那片沼泽地呀。
在陨石庄园的这段日子,庄哥简直成了神仙,所有动物包括那些长得怪怪的黑老虎、红豹子、白狼等等,在它面前简直都变成了绵羊。它轻轻一跃可以跳到最高的树上,它奔跑起来像旋风一样,它时常感到唯我独尊的优越和寂寞。但它始终没有忘记返回家乡的初衷。每当这时,老猴子总是呆呆地看着它说,你离开这里,获得的一切神奇能量就都会自动消失,你不感到可惜吗?它坚定地说,只要能回到家乡,我宁愿还是原来的样子。
它真想把它从小养大的主人,也想弟弟,更想找到妈妈。忙的时候,这些思念被冲淡了,可现在,它感到能帮老猴子们做的都做了,又有了闲暇时间。它又强烈地想家了。快点到冬天吧!那时就可以回家了!
这一段时间,它帮助猴子们建立了“快乐王国”。想到这里它就有一种成就感。那些靠武力吃饭的家伙都被赶到了一角,由猴子们监视着进行“劳动改造”,它们不能再“吃荤”,而要和猴子,鹿们一样学吃草和树皮野果。这些家伙真难改造,让它们不吃荤真比要它们的命还难!特别是那只黑老虎,连续犯戒,每次都受到惩罚,但就是屡教不改,前不久还偷吃了一只麋鹿。没办法,在老猴子的央求下,庄哥只好对它实行了更严厉的惩罚,咬折了它两条腿。幸亏庄哥心存仁厚,它只是顺着老虎腿的骨缝咬的,过一段它会慢慢长好。现在“劳动改造”的有许多凶猛的动物,大熊哈乌也在那儿。昨天,食肉动物栅栏终于建成,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家伙再趁黑逃跑了。
老猴子还真是能管理,办法多,山林里的各种动物都被它管理得服服帖帖,到处看起来都是秩序井然。
今天庄哥没有什么事要做了,它感到有些闷,便信步来到它刚踏上这块土地时路过的小野果园。
刚到园边,就看到三三两两的猴子们在游动,它知道,猴子们是在看守果园。看到庄哥来了,猴子小头目恭敬地过来打招呼,请庄哥吃野果,又要给引路,但都被谢绝了。
天气真好,晴朗,一丝风都没有。庄哥心情舒畅地向果园深处走去。
这还是它第一次进果园里边。它无法忘记刚来时眼望果园美妙景色所产生的那种魂牵梦萦的憧憬。这里确实很美,各种树草目不暇接,阳光下的野花散发着特有的馨香。顺坡流动的泉水在果树的缝隙里徜徉,洗涤着干旱与尘埃。庄哥感到心净如水,神情怡然。
在高兴之中,不知为什么,它似乎感到有一种缺憾。它很快发现,这种缺憾竟然来自眼前的景物:原来,这里果树上几乎没有一个果实,这与园外路边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怎么回事?它想起在园外看果的猴子们,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它有些失落,便转向那神奇美丽的小湖走去。
它刚刚走到湖边,就被身旁果林深处的声音吸引住了。它听出那是不同方言的两只猴子在说话。
“你就跟我吧,我保证让我父王不伤害你们!”一个年轻猴子说,听声音有些粗短,像是一个公猴子。庄哥听出这是老猴子拉里斯本部落的声音。
“你勉强我也没用。我不会跟你,我已有老公。”这个声音细得多,像是年轻母猴;而且也不是老猴子部落内的声音。
“你要是不答应,哼,看着吧。你的父母家族都会倒霉!”
“你们就知道欺负别人,恐吓别人。我们的这片家园已经被你们霸占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们绝对服从!连你都是我的,还说什么家园?整个领地都是我家的。”
“你们别以为依靠那个什么外来狗大王就可以永远横行霸道,我们不会屈服!”
本来庄哥就感到纳闷,听到这后一句话就让它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听那年轻公猴花腔歪调地说:“好啊,不屈服好!我现在就把你的亲人包括你那个老公都关起来,正好赶上食物短缺,它们饿死了还省点粮食。哈哈,看谁能拗过谁?”
“你们,真没有良心!”
“靠良心能得到这大果园吗?能得到你吗?哈哈!”公猴得意忘形地笑起来。
那年轻母猴气得一时语塞,停了停像是下定了决心:“那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亲人和部落?”
“我不说过了嘛。只要你服从我,什么事都好办。怎么样?小乖乖!”
庄哥已经基本听出是怎么回事了。它真的气急了,它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它几乎什么也没想就一跃而出。
那公猴崽子正在得意之时,庄哥一出来,可把它吓傻了。它“呜,呜”地半天没说出话。
“你在干什么?”庄哥已认出那公猴正是常常出现在老猴子身边的一个猴崽。
“我,我,我们在玩,玩。”那公猴慢慢镇静下来,“大王,您怎么在、在这里?”它很狡猾地想转变话题。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庄哥不为所动,还是盯着它问。
“我,我没干什么。”那公猴瞅了瞅母猴,突然挺起脖子来,“我告诉你了,我就是在玩啊。”
“我已经都听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庄哥沉了沉气。
“你别再问了行不行?外人管那么多事干什么!”那公猴急了。
“混蛋!”庄哥终于忍不住了,一口把那猴子细细的脖子咬在嘴里。
那公猴吃惊地望着庄哥愤怒的样子,刚才还赤红的脸转眼变得煞白起来。它讨饶说:“是、是我不对,我再不敢了,大王,大王爷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记住,你父亲要建的乐园是所有动物的乐园,不是你自己家的乐园。以后不准再欺负谁,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交给你父亲,看它怎么处置你!”
“大王,我,我求您,千万别告诉我父、父亲,它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皮?您就饶了我吧……”那公猴跪在庄哥面前,鼻涕眼泪地说。
“你起来吧,你要保证能改,这事就算完事。你要向人家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公猴满脸羞愧,向母猴道了歉,并按庄哥要求保证决不再犯。然后灰溜溜地退出了果园。
看着公猴的背影消失在果园的那边,庄哥感到有说不出的滋味:就在自己满怀憧憬的地方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母猴眼泪未干。显然,庄哥的出现是它没想到的,庄哥的举动也让它感到不知所措。
“你放心回家吧。这事我要管到底的。”庄哥安慰说,一边和母猴一起向园外走去。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它的心很乱。
那年轻母猴抬起头来,还是疑惑地望着庄哥。许久它才问:“它们的所作所为难道你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