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却是安营扎寨,柳开森看到这个军营,直感就是一个难民营,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如果别人夜袭,简直就是中路高效送人头。
柳开森对兵法之道一窍不通,不过也大致看过一些古代的兵法书籍。
当然看懂是不可能看懂的,有些图解却是一看就懂。
还有柳开森跟在陆衡身后耳濡目染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故事,虽然没有系统的教授兵法,但故事讲得多了,柳开森也能明白一二。
于是找到韩瑜,交流一番。
韩瑜道:“二皇子所言甚是,我军兵少,加上后来加入的百姓青壮,堪堪一万,且战力尚且不高,我们的情况也必定落入了曹淳等人耳中,我料想近日敌军必来劫营。”
柳开森并不怀疑韩瑜的说法,于是交代韩瑜配合徐明赶紧安营扎寨,柳开森从中出些自己知道的主意。
现在离曹淳驻地还有一两日路程,这个时候营盘就不能太过随意了。
于是柳开森交代外围扎上两圈木栅栏,相隔数米,两圈木栏之间挖上两米深壕沟,上面铺设干草以为掩盖,内圈木栅栏外围又砌起营垒。
营盘内部,也是每队之间安置木栅栏。
内部人员之间留下通道,敌人劫营之时己方士卒可以马上集结,但是敌人不明情况可就成了迷宫。
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木栅栏,可不是随便就俩树枝就喊完事。
木栅的树木小的都有膀大,还要经过炭化处理,然后涂抹防火之物,这样就能防止一下被砍坏,也能防一下火箭火攻。
又埋地颇深,每条木桩之间又相互连接,组成一个整体,也不是你两下就能给拔出来的。
柳开森又命人在把先前交代铁匠打造之物胡乱撒在营寨外围数十米范围内,又安排一些虎啸营士兵分散出去,日夜巡视周围情况。
大兵小将不懂那些弯弯道道,像一个个人机忙上忙下。
韩瑜却是暗自点头,心想这二皇子果然是阴险,不,应该说是智慧。
萧狄三人也是表示高度赞扬,柳开森虽然没打过仗,但这营寨立得深得兵法,许多沙场宿将也不一定比得过。
主要是这营寨从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内里却是暗藏乾坤,看来这仗还是可以周旋一番的,于是心下稍安。
当然柳开森立下的营寨时间也比一般人长得多,不过没关系,每日警戒着立营寨,三五日也起来了。
“此地离敌军还有一百余里路,且占据绝对优势兵力,只需要利用大势,我军就完全没有胜算,他们完全没有劫营的必要,军师又怎会知道敌人会前来劫营?”
韩瑜笑道:“的确如你所说,面对我们这一万兵力,曹淳是没有必要来劫营,只需要大势就能破我等。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此裹足不前,一方面是临阵磨枪,训练士卒,另一方面便是要汇合幽州本有的军队。
一旦和幽州公良等人的军队汇合过后,那么曹淳十余万乌合之众就不存在所谓的大势了,那时候就会陷入僵持。
曹淳也有自知之明,明显不能让我们如此顺心,所有就有必要先消灭我军。
但他现在又不可能率领十余万人奔袭百里大举来袭,所有只有选择劫营。
而我们军队出了问题,主将又死,敌人肯定会探得消息,既知我等窘境,猜我军必定士气低下,岂会不来劫营?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们只需假意放松警惕,露出破绽,曹淳等人少智,必定以为有机可乘,从而前来劫营。”
说完,韩瑜用手一指那边树林:“岂不见飞鸟盘旋不敢归巢,林中必定布有敌军探子。”
徐明一看,果然如此,于是道:“既然有探子,何不抓来拷问敌人虚实?”
韩瑜笑道:“几个虾兵蟹将也就知道点小道消息,对我等并无大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倒是二皇子的虎啸营兵早已探知敌军详情,所以不必惊动探子。”
柳开森又道:“现在我们别看整合了军队,但是敌我悬殊巨大,士气仍旧不算很高,正需一场胜利来提升士气,所以这场劫营对我们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柳开森和韩瑜一唱一和,寥寥数语就已将现在的形势分析得十分透彻。
不止徐明顿悟,就连萧狄三人也是暗暗佩服不已,暗道韩瑜不愧为王佐之才。
……
做完一切,柳开森又命大家可以尽管休息,柳开森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叫大家假装随意休息。
因为要迷惑曹驹斥候,不过这些兵丁很多都没有军事经验,假装就变成了真实。
得,也不用假装了,直接就是完美,倒叫柳开森十分无奈。
……
“报,陛下,王爷,末将已经探得消息,敌军主将死后,现在已经由炀帝次子柳灿接管军队,但是柳灿现年只有六岁,营盘布置十分简陋,敌军警戒十分薄弱。”
难怪斥候说柳开森营盘简陋,因为明面上的也就是两圈营墙。
这可把曹淳等人高兴得不行,于是笑道:“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六岁小娃接管军队?你说搞不搞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曹驹也跟着哈哈大笑两声,只是笑的有点勉强,笑到最后就变成干咳了。
缓和了好一阵才又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自古就未曾见过六岁小娃领军作战,大景无人,竟然堕落如斯。”
曹淳露出一股鄙视的目光道:“既然大景无知,正好借此机会,再次侮辱大景,打击大景威严。”
曹驹又道:“陛下,听说这柳灿小儿,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也有些传闻说柳灿小儿十分了得,兵法云,小心驶得万年船。”
座下众将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个个心想:这他喵的是什么兵法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曹淳也是个棒槌,附和道:“安定王说得有道理。”
这两个旁若无人的你吹我捧,不亦乐乎。
倒是乌丸大人文进有些听不下去了,插话道:“陛下,安定王,柳灿小儿再了得,不过就是一六岁顽童,这样说不是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吗?”
曹驹曹淳闻言不悦,你这化外蛮人懂个什么?
不过文进毕竟是乌丸大人,统领五万乌丸骑兵,是一股很大的臂助,也不好抹他的面子。
于是问道:“不知乌丸王有何高见?”
“在我看来,柳灿小儿不懂兵事,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让我们先挫一挫他的锐气。”
“哦?不知乌丸王有何妙计?”
“我听说柳灿小儿虽然扎下营盘,估计考虑到双方还有百里之遥,竟然只是草草布下两道营墙,且麾下兵丁乃是一群乌合之众,全然不懂战事,竟然毫无哨岗,这正是我们夜袭敌营的时机啊。”
曹淳眼前一亮,笑道:“乌丸王所言甚是,现在柳灿小儿还未汇合公良等人,兵力并不占优势,且士气低下,倘若我等夜袭成功,则汉军不战自乱矣。”
曹驹也附和道:“真乃妙计也。”
曹淳接着道:“既如此,安定王可率五千精锐士卒,伺机夜袭敌营,乌丸大人率乌丸骑兵两千策应后方,如何?”
“末将遵命!”
曹驹、文进一听,立即出班领命而去。
其实曹淳也是有些难受,他手下一个大将没有,有事也只能认命这两个人了。
然这两人也是半斤八两,好在大景军队也是一个小娃娃统帅,总算是持平了一点。
……
见愁谷侧。
“报,启禀安定王,文大人,敌军毫无防备,全军都已经准备妥当,请大王示下。”
曹驹和文进面色一喜,对视一眼,笑道:“合该柳灿小儿糟此大败,全军出发!”
时间很快转到寅时,柳开森大营外一里处,曹驹全军结阵,望着柳开森大营一片黑灯瞎火,寂静异常,明哨暗哨一个也无。
曹驹大喜过望,当即喝到:“全体都有,刀盾兵在前,枪兵在后,速速悄悄接近敌军营寨,打枪的不要,待刀盾兵砍倒营墙,全体入内,不分缘由,只管击杀敌军。”
“诺!”
曹驹令下,五千精锐叛军势如脱兔般迅速冲往柳开森营墙。
虽然他们也都尽量将脚步声压至最低,但因为人数太多,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这声音却也不算小。
然而好似官军真的不懂战事,竟是完全没有弓箭射出,也没有任何的示警之声。
曹驹军集体暗自高兴,个个暗道刺激,过瘾,就这种情况,今晚摆明了就是一场大屠杀,待立下大功,就能回家领赏。
立功就在眼前,曹驹军五千人个个急不可耐,冲向柳开森营墙。
就在此时,寂静的夜色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勉强能够的听见的声音:“唔!”。
紧接着就见一个士兵不顾一切端着一只脚自顾蹦跶起来。
众人都在冲锋,这士卒的另类表现明显与此情此景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队率看见这种情况过后神情一愣,立时就问到:“大哥,你在弄啥咧?打顺风仗还要这么猥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