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拉过狄初,抡起碗口粗的手臂直接一个百八十度旋转,狄初像是风筝般飞将出去,直接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却是堪堪逃过箭阵。
再看朗基,丢过狄初后,奋力抡起长矛,舞得是密不透风,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相交声,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不多时,利箭射尽,朗基却是毫发无损。
这一波操作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朗基之勇,厉害如斯。
虽然大家关系有点紧张,但那嘹亮的巴巴掌此刻也是毫不吝啬的送给了朗基。
再看狄初,狼狈不堪,早有吕余等将扶住狄初。
狄初站起身来,尴尬不已,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狄初突然捂住自己的腰嚎啕起来。
“哎哟,我的腰子。”
众人细看,这才发现狄初腰子上面插着一只箭矢,好在箭矢射得比较偏,才没有真正插在腰子上面,顶多算是皮外伤。
萧岳落井下石道:“狄初兄,这么大个人了,稳重一点不好吗,你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是好?”
狄初吃了亏还被奚落,心情十分不美丽,不悦道:“要求你管,哪个龟儿子设计这么操蛋的机关,当真厉害,哎哟喂,我的腰子。”
“狄初兄,那是肾,不是什么腰子……”
……
经过狄初这么一出戏,大家也格外小心起来,不再冒冒失失,钱财虽然好,但性命攸关,真是容不得一点大意。
众人齐心协力,又搞了很久,才排除所有机关,来到巨石门前。
石门旁边立着一块石碑,雕刻十分精细,算的上是此地最为值钱的一块石头了吧。
众人不禁兴趣大增,纷纷靠前,稍稍一看,上面隐约刻着数个大字,仔细辨认一番,萧岳才说道:“此地没有巨额财宝。”
“嗯?这是什么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狄初喃喃道。
童复道:“此地没有巨额财宝,还真是耐人寻味,什么情况?”
萧岳仔细,观看一番才道:“你们看,这里有新泥,说明此地近期有人动工过,但看时间,估摸着有半年了,难道是前面有人进来过?”
萧岳心中感觉越来越不妙,怎么一股子浓浓的柳开森味道?
刘山道:“我看就是,说不定有盗墓或猎人之类的无意进来过,发现这里面有巨额财宝,但又无法短时间搬运走财宝,这才故意在门上刻上此地没有巨额财宝字样,以防止后来者进入夺宝,但我看这盗墓之人智商明显令人堪忧啊。”
还是因此柳开森不在此处,否则绝对会认为刘山简直就是天才。
再玄乎,再夸张的事,都能被你给糊弄过去,你不去做说客或者间谍,真是可惜了一颗好苗子啊。
这时候童复也道:“刘山兄说的太有道理了,越是这样说,里面越是有巨额财宝,今天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
众人又看萧岳,萧岳陷入沉思。
其实萧岳早就有种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萧岳想了很多,但是完全想不出其中缘由,若说是柳开森,但他图个什么。
若说是童复,童复也没这个胆量冒天下之大不韪,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萧岳这个时候不由得有点想打起退堂鼓了。
想走,又担心万一真的有宝藏,自己走了,没拿到宝藏,那自己在与刘山的争夺之中就会十分被动。
作为一个诸侯,光有地盘,没有钱粮也是很蛋疼的事。
如果不走,继续下去,就可能损兵折将,甚至是自己也难逃一死,这也是很让人头痛的事。
现在这情况,基本上就是让人进退两难,与其说是探宝,倒不如说是一次风险投资吧。
……
话说柳开森轻而易举就拿下了杨炎老窝——林虑,于是五千八百人分散开来,驻守各处险关要隘。
自己却和白信等人来到了武安,静待杨炎过来投降。
柳开森对天下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自己却昼伏夜行,极力隐藏自己行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柳开森在幽州边界阻挡异族入侵呢,这一切天下诸侯全然不知。
杨炎兵败,独自率军从鹿泉经内丘、沙河南下,见到邯郸城也不敢造次,径直往滏口关而来,打算回去休养生息,来年再战!
滏口关前的羊肠小道上,滏口关已然在望。
杨炎懒洋洋的走在大队前面,堪堪来到一箭之地,突然之间,关上箭如雨下。
这箭并不是冲着杨炎而去的,而是给他提个醒,告诉他,这里已经不是你杨炎来去自如的地方了。
杨炎被关上箭雨吓了一跳,随即就有点懵了,紧接着大怒道:“混账,不认识老子了?”
然而关上并没有理会,只顾着射箭。
杨炎继续骂道:“停,关上是哪个脑残,老子是杨炎,是你们大头领,信不信老子要你小命?”
一个小校探出脑袋道:“呵呵,大头领,这里已经没有大头领了,杨炎,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炎大惊,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诸侯都在夺宝呢,谁特么还有闲工夫来打自己。
再说了,这条路一路都是险关要隘,又怎么可能攻进去,难道——有人叛变?
就在杨炎沉思的时候,后队人马之中人群拨开,一个小卒连滚带爬冲到杨炎面前。
这个小卒不是别人,正是杨炎儿子张方的亲兵,张河。
张河上气不接下气道:“主公,大事不好了,一股军队趁大家不注意,已然攻入山中,林虑陷落,公子……”
杨炎急道:“公子怎么了?”
张河无奈一摊双手,道:“公子也被抓了!”
杨炎大惊,怒道:“是谁,是谁干的?”
“小的也不知,这群人训练有素,又着我军衣服,还有滏口关的二狗子带路,一路诈关,整个林虑、涉县、武安都被占了,我们,我们无家可归了。”
杨炎闻言,眼前一黑,就此栽倒马下,众将士赶紧救起。
……
迷迷蒙蒙之中,杨炎睁开双眼,首先问道:“我军怎么样了?”
亲兵答道:“大头领,将士们得知林虑失陷,家人下落不明,已有哗变迹象,纷纷嚷着要投降,进山找老婆孩子。”
杨炎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他都还不知道是谁占了他的老窝,实在尴尬。
亲兵继续道:“我军大败,粮草辎重损失惨重,现在粮草也没有了,不出三日,必定散伙,咋个整呢,大头领啊。”
另一个亲兵道:“大头领,不如先去就近的漾泉投靠陶升头领吧。”
杨炎苦笑道:“且不说我们粮草根本就到不了陶升之处,再说了,我们势孤去投,陶升又有数万人马,黑山军虽然对外是自成一体,但内部却也是争斗不断,去投靠他也是凶多吉少啊。”
“那怎么办?”
“凉拌,我想这群人虽然攻占了我的林虑,但对我也并无恶意,不然今日等我靠近滏口关再万箭齐发,我必死无疑,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说明他们还需要我。”
……
武安城,与其说是一个城,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村庄,人群集聚,以为城。
说它是城,然而它却并没有城墙,说它不是城,人口规模却达到一个县城的规模。
之所以不需要城墙,是因为外围的关隘就能够起到城墙的作用。
城中柳开森和白信端坐一起。
“主公,据探子来报,杨炎在石邑大败,兵马损失过半,粮草辎重丢失一空,现在在滏口关外数里山路上驻扎,我想,现在正是我们劝降的好时机。”
柳开森点头笑道:“嗯,不错,杨炎现在是进退两难,唯有投降,而且他儿子还在我们手上,只是不知道派谁去劝降比较靠谱,武将是多,能够起到劝降作用的还真是少啊。”
白信笑道:“就由信去会一会杨炎吧。”
柳开森一听白信要去,当即摇头道:“那怎么行,白信兄你可是个宝贝疙瘩,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不会让你去冒险。”
白信笑道:“主公不必多虑,杨炎并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我去劝降,他必定对我礼遇有加,至于危险么,那是一点也无。”
柳开森微微一想,也明白了其中道理。
杨炎就算再蠢,也必定不敢拿白信如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要对数万人马负责,因此柳开森也就随白信去了。
……
第二日,杨炎在大帐中来回踱步,满面愁云,可能这一辈的惆怅都集中在这两天了。
就在杨炎不知所措的时候,亲兵来报:“大头领,山中派人来了。”
“哦?快,快请进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迎。”
……
杨炎出到营门,就见一青年文士面带笑容,负手而立,正是前来劝降的白信。
杨炎三步并作两步,急忙上前,还没说话,白信便先道:“阁下便是黑山军大头领杨炎吧,呵呵,在下有礼了,走,进去说。”
说完,白信就在林起的护卫下,径直朝帐中走去,好像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搞得后面的杨炎十分尴尬。
尴尬归尴尬,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杨炎也只好跟着入内。
双方分宾主就坐,白信首先道:“哦,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在下白信,现为天子帐下军师。”
闻言杨炎悚然一惊,道:“天子?你是说是天子袭击了我的林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