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木良为什么要建议出兵,其实也就是想挣军功,打点名头出来,到时候并州迎来新主,也好有一席之地不是?
木良虽然天天拍张梓的马屁,但他实在是看不起张梓,感觉张梓就是个棒槌。
也难得他这一次头脑突然开光,竟然一口气说服了温恕等人,不过却正中白信下怀。
......
诸侯这边,夺宝不成,反而成了一群傻子。
被不知名人士戏耍得分不清方向,众人纷纷怒不可遏,但却找不到发怒的对象。
狄初议事厅。
狄初端坐上首,独自愁眉不展,脸上乌云密布,地上是无数瓷器碎片,周遭的下人个个瑟瑟发抖。
阮游在下首,眼珠子滴流转。
心想这个时候必定是主公心里最为脆弱的时候,要是自己能够抓住这个时机出谋划策,安抚了主公那一颗浮躁的心,必定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于是更加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
其实阮游还是很有才能的,只是身处于狄初这个集团,有时候才能更多的用在了互相挤兑上面了,反而让得他在世人眼中没有那么出彩。
不过那才能也不是虚的,此刻阮游火力全开,深入思考,不一会儿就有了一点主意。
“主公,这个夺宝虽然被戏耍了一番,但是就现在情况来看,正是夺取冀州的好时机啊。”
狄初正兀自沉浸在沮丧之中,闻言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顿时坐直了腰:“哦?阮游有何妙计?”
阮游不屑的瞄了一眼一旁的王酉,笑道:“主公,我们夺宝虽然是个笑话,但大家都是一个鸟样,关键就在于,公良被大家排斥了,现在的关键不是有没有宝藏的问题,而在于公良没参与进来,必定心怀不满,但现在是我们四家联合,公良敢怒不敢言,只要我们把怨气引到童复身上,那么就可以借公良之手灭掉童复,夺取冀州。”
对于阮游此言,狄初不置可否,只是独自思考。
狄初的集团从来不缺抬杠的人员,阮游既然出来说话,那必定就有人出来唱对头戏,这是狄初集团的特色。
趁着狄初思虑的时间,王酉站出来道:“主公,阮游未免太想当然了,如此浅薄的计策,公良纵然一介莽夫,也必定能够看穿,到时候还不是让主公难堪。”
的确,阮游此计当真是有些肤浅,王酉说得倒也不错,狄初也更相信王酉的说辞。
阮游见状,便笑道:“王酉老弟有所不知,有种东西叫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阮游说话如此不客气,王酉不悦道:“谁是你老弟了,阮游你说话注意分寸。”
二人的对话显得有些无聊,不过阮游这样说必定还有后话。
狄初显然急切想要知道,于是不耐烦道:“王酉你先闭嘴,听阮游说来。”
王酉闷闷不乐站到一边,阮游不屑一笑继续道:“公良看不看穿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有足够的利益,公良就算看穿也会为主公所利用。”
狄初问道:“利从何来?”
“幽州,整个幽州便是说服公良的利。”
狄初闻言一愣,现在他的冀州都还没有着落,又哪里管得着幽州,于是问道:“此话怎讲?”
阮游神秘一笑,靠近狄初道:“如此这般,公良岂能不入套?”
狄初听完眼前一亮,不禁对阮游刮目相看。
“好啊,我有阮游,何愁大事不定,既然此计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由你走一趟,说服公良攻打童复,若是成功,我升你为首席军师。”
“酉敢不尽力。”
……
数日后,阮游来到公良驻军之地——安平县。
见到公良过后,阮游微微一礼,拜道:“公良将军,在下阮游,有礼了。”
“阮游,狄初不是在夺宝吗,派你来我这有何贵干啊?”
公良不咸不淡的说道,但这语气显然不是很友好,这就是因为童复联合诸侯探宝把他公良给抛开了一边。
虽然没有参与到诸侯夺宝乃是他自己军师分析出错的原因,但他毕竟是没有参与进去,因此心中还是有些芥蒂的。
对于公良这语气,阮游倒也不介意,笑道:“特来和将军做一出买卖。”
公良和狄初本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既然是买卖,想来是双赢,于是道:“哦?什么买卖?”
“童复伪造宝藏一事,戏耍天下诸侯,害得大家损兵折将,童复身为暂代冀州刺史,竟然干出这种人神共愤,损人不利己之事,我家主公实在看不下去了,特地派遣下官前来邀请将军同伐童复。”
阮游开门见山,也不知道含蓄一点,说得双方好像是多年的盟友一般,搞得公良一愣。
“呃,没先生说得这么夸张吧,童复自己不也损兵折将吗,凭什么说宝藏一事是童复搞出来的?”
“将军你看,这宝藏一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公良想了一下,诸侯夺宝就是个笑话。
除了他公良,其余人基本都是损兵折将,当然他公良也消耗了不少粮草,于是道:“好像,就没有受益者啊,看不出来。”
阮游微微摇头,道:“表面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呢,冀州富庶,黑山军每年下山劫掠童复,童复志大才疏,苦不堪言。不过童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计策,巧设宝藏一事,号召诸位将军齐聚冀州,好凭借大家的力量攻击黑山军,事实也是如此,黑山军前面经此一败,一蹶不振,数年不敢虎视冀州,童复这才能够安心发展内政,这不是童复受益又是谁受益?”
“额,这,貌似也有一点道理。”
阮游继续道:“冀州富庶,童复仗着自己现在家大业大,损失点兵将粮草算不了什么,但是这些钱粮士兵对于仅有一郡之地的将军,我家主公和萧岳那就不能忽略不计了,是不是?”
“说得也是。”
阮游见公良渐渐被自己带进去了,更加口若悬河的说道:“这最厉害的一层便是童复借此暗中削弱大家实力,他才好浑水摸鱼,但是刚刚说了,童复志大才疏,事情搞得太夸张,他本来是打算借此引将军和我家主公出兵的,一旦我们损兵折将,他童复也就有机可乘了;但结果却是引来了柳玄和远在兖州东南面的萧岳等人,童复这才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先赶走柳玄,再利用刘兖州和萧岳的不和,想要趁机消灭我家主公和将军呐。”
公良大怒:“他敢!”
公良最终被激怒,但阮游并不认为就这样就能够让公良出兵,于是继续煽风点火道:“他童复有什么不敢的,将军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到诸侯会盟吗?”
“难道是童复搞的鬼?”
阮游微微点头,道:“那是当然,童复先前给大家发来邀请函,请大家前去商议夺宝一事,这明眼人一看就是鸿门宴,大家都没有去,于是童复又发出一份书信,选择了一处更加安全之地再会盟,却唯独没有邀请将军,我家主公不知,去了之后,才发现,童复这一次不是邀请大家去商议宝藏一事的,而是商议联合对付将军啊。”
公良听完差点暴走。
的确,他只收到一份邀请函,但阮游现在却说有两份,那这不是摆明了童复要算计他公良吗?
不过公良却也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道:“卧槽,童复太阴险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对付我呢?”
阮游微微一笑,继续道:“谁说不是呢,我家主公一听要对付将军,当即严词拒绝,再怎么说也是当初讨伐彭猛的盟友,岂能如此算计,当真是不知所谓;至于他为什么想要算计将军,我猜童复定是和柳渝暗通款曲的原因。”
公良一个哆嗦,童复和柳渝联合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公良和狄初都是柳博封的幽州牧和冀州牧,这本就和柳渝、童复产生了矛盾。
公良心道要是童复和柳渝勾搭到一块了,这还了得?
于是道:“柳渝?这么说,我还要感谢狄初了。”
阮游微微摇头,道:“那倒不必,故交一场罢了,既然暗算将军一出没能成功,就只好商议宝藏一事,然而宝藏一事本就子虚乌有,童复骑虎难下,又继续伪造宝藏所在地,戏弄大家,如此这般,岂有无聊到往宝藏通道里倒金汁的说法,分明是童复不想大家进去啊,后来我们就发现宝藏根本就是童复吹出来的,后来他所说的王翦后人也凭空消失,如此粗糙的计略又怎能瞒骗天下人。”
“按照阮游你这么说,童复当真是无耻之极也。”
“童复这一系列行径真是禽兽不如,所以我家主公才遣在下来邀请将军同伐童复。”
阮游说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将今日的主题拉回了讨伐童复这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