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奶奶的事情,边月没再打听,人有生老病死苦,世间总如此。
村里人人都嫌李相源的桃木剑定价太贵,偏偏有一个人跳出来扰乱市场。
边月隔壁老赵家的女儿拿着她掐边月流量赚的钱,大言不惭要买走李相源所有的桃木剑:“桃木剑又不是边医生,总能分享给自己亲友了吧?”
赵明月也是没办法,虽然她证明了自己是对的,外面真的在发生很可怕的自然灾害,农村比城市好多了。
可是她嫂子还是非常能作,经常把家里的东西送回去给她娘家的弟弟,扶弟魔当得理直气壮。偏偏她妈妈觉得嫂子娘家弟弟不容易,嫂子只要不过分,帮衬一些是应该的。
赵明月被气得要死,但是拿她嫂子和妈没办法。家里那把桃木剑是她妈和她嫂子撒泼打滚从李相源那里抠来的,她和她哥扔了钱在李家门口,拿着桃木剑就跑了。
结果他们连邻里情分都扔在地上踩才得到的桃木剑,转眼隔壁边医生这里,700块就上架了?!
她当这是淘宝呢?卖这么便宜?!
当初赵明月可是按照她常年看玄幻灵异小说的经验,给那把剑定价成五万的!那都是她掐流量的一半钱了!
桃木剑上架,她嫂子又作了,非要把之前那把给她弟弟送过去。
拜托,她弟弟家又没出什么事,要什么桃木剑?!
可她嫂子作得没边儿,赵明月赌气的要把隔壁所有的桃木剑都买下来,到时候她大门挂一把,后门挂一把,卧室门口再挂一把,就是不给她嫂子!
赵明月这么作,其他人也不干了。
“你个外来户,你家什么都没出,凭什么买边医生家的桃木剑?!”村口的杨大妈跳起脚来骂道。
隔壁刘家坝的也不干了:“赵大发和赵有才两兄弟到处找桃木的时候,咱们也出了力的,当初就说好了要给咱们刘家坝留名额的,怎么能让你全买走?”
不止刘家坝的,就连李家沟、黄桷村这些隔得远的,都在门口排着队呢。赵明月被喷得体无完肤,灰溜溜的走了。
今日李相源忙,边月却已经不忙了。
她在地下室摆弄刘寡妇的那个侄子。
这人已经从原来的壮如熊,变成了如今的瘦如柴,眼窝深陷,牙齿凸出,只剩一口气吊着,嘴里不断喃喃着:“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边月知道,他不是知道错了,他是踢到铁板不得不服软了。
“做完最后一组实验,我就放了你。”边月摆弄着手里的实验药剂,随意说道。
男人黯淡无光的眼睛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当真?当真?”
“边医生,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这人哭得比李二顺当时惨多了。
勾起男人的求生欲后,边月顺利的做完最后一组实验,在男人希冀的目光中解开了他身上的铁链。
男人跪下来要给边月磕头,边月则在他脑门儿上快速的扎了一针,男人瞬间昏死过去。
趁着现在有点儿信号,边月给李二顺打了一个电话。
“过来把一个人送回刘家村里。”说完,不管那头李二顺想再说什么,边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二顺来得很快,趁着人都在前面买李相源的桃木剑,李二顺悄悄的把人从后门背出去。
“边医生,这不是刘家坝的刘三炮吗?”李二顺没想到边医生又拿熟人做实验。
他小心翼翼的给边月提建议:“边医生,这孙子不是什么好人,你留他一命,他可没我听话。”
李二顺觑着边月的脸色,赔笑道:“要不一会儿我把他背回去的路上摔一跤,让他掉大河沟里?免得这孙子败坏您的名声。”
“不用。”边月拿着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热开水:“这人罪不至死,送回去吧。”
虽罪不至死,但边月那一针,能让他一辈子都浑浑噩噩了。
李二顺嘀咕了一句:心肠啥时候变好了?
边月脸皮一抽:她又不是杀人魔,了结气运还在的人,她是要背因果的好不?
山桃村晚上少了哭声和惊叫声,但白天的太阳却越来越大。
赵盼娣又在边月这边拿了一些钱去镇上买东西:“明月姐姐说今年的夏季,温度可能比去年更高。今年可能没有人给我们送水了,我得提前囤一些。”
边月又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除了囤水,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囤的。
赵盼娣年纪小,还是单纯的时候。边月给她多少钱,她就花多少钱在边月的生活上。
这样小巧勤劳的牛马,边月对她有一点儿喜欢。
赵盼娣高高兴兴的去,回来的时候却满脸沮丧,开出去的皮卡只拉了几桶水回来。
“边姐姐,我觉得外面好像出事了。”赵盼娣有些害怕道:“镇上的米面粮油水,全部都限购不说,一上架还都被抢购干净了。”
边月奇怪道:“你没看新闻么?”
赵盼娣更奇怪:“电视机不是没信号吗?”
赵盼娣是没有智能机的,她的手机是个她奶奶都淘汰不要的老人机,只能接打电话。像是智能机那样的高科技,得是她们家的耀祖才配享用。
边月道:“家里的水井还有水,你找些能装水的东西,趁着水还没有干,赶紧装上就是。”
赵盼娣这才高兴了,把家里的水缸、水桶、屋顶的蓄水箱,全部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她害怕明月姐姐说的那个世界末日是真的,到时候天下不是大旱,就是大雪,他们这些庄稼地里刨食吃的农民该怎么活呢?
和高温酷暑一起来的,还有上面给山桃村分派的二十多户人家。
一大群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走进山桃村,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扶着老人,行走得十分的艰难,像是从哪里来的乞丐。可是仔细看他们,他们有的人身上穿着的还是名牌儿呢。
村长把这些一百多人安置在村招待所,他拿出一个本子跟这些人说:“上面给你们拨了安家费,我这里记了一笔账,你们可以仔细看一看。”
这群人中走出一个斯文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干瘦老头儿,他们两人把账本仔细看了一下,一起朝村长鞠了一躬:“您费心了。”
村长连忙躲开,摆手道:“钱不多,只能先把地基和房子的大概给你们弄出来,都是标准的五保户样式。”
“暂时遮风挡雨可以,以后要想过好生活,你们自己去修。”村长又拿出一个本子来,沾了点儿口水在手上翻页。
“你们的土地也给你们划归好了,咱们山桃村是大村,人口多,但耕地面积有限,有些需要你们自己去开荒。”
“你们中有想去城里打工的,村里想法办给你们出路费,多余的就没有了,本来也没给你们拿多少钱下来。”村长怕这些人不依不饶,还照着赵大发儿子的稿纸念了好一会儿。
之前看账的那个干瘦老头儿欲哭无泪:“这一场地震,没把华夏国震回石器时代已经是万幸了,我们又岂敢嫌弃农耕生活?”
“外面打工是万万没希望了,村长莫要臊我们。”那个中年男人也摇头:“我们这群人都疲乏不堪,不知哪里有商店或是能让我们彼此交换一些物资的地方?我们需要好好的休整一番。”
村长听着这些文绉绉的话,有些龇牙咧嘴:“村里老于家的小卖部不干了,你们想换东西,只有去村民家看看。”
敲开边月家门的,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疲惫不堪,头上半白的头发诉说着一路的艰辛,却仍旧保持礼貌:“你好,请问这里是边医生家吗?”
边月看着这个女人,似乎时光倒转,又回到了那个吃人的山村。
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女人被锁在床上,等着她每日送过去的一碗猪食。女人麻木得像是随时会死去,只有发梢间一抹靓丽的紫,证明她曾经时尚又漂亮。
真是好久不见啊,“妈妈”。
边月敲了敲门口的牌匾,“村卫生所”几个字还是很醒目的。
“看病就进来吧。”边月没有跟这个“妈妈”相认的意思,估计她也不想认她这个“女儿”,更不想让人知道她曾经的过往。
女人有些犹豫:“我身上只有二百块钱,还想换一些米,可能没有钱支付诊费,能卖给我两瓶家庭用的感冒灵吗?”
“那种二十几一瓶的就行。”女人又补充了一句,生怕边月拒绝。
边月依言给了她两瓶感冒灵,收了她五十块,女人千恩万谢的向边月鞠躬。她低头看到边月的手,突然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下边月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即落荒而逃,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边月抬起手,她的手腕上有一块青色的瘢,形状像是燃烧的火焰,这是她胎里带来的印记,比较少见。
曾经这只手,一日又一日的给“新妈妈”送红薯,糠和猪草煮在一起的糊糊,难怪她再次看到会害怕。
边月淡淡的哼了一声:你跳出了火坑,难道我还留在原地?
不过总是被人当做污点,或是案底,还是有些心烦的。
山桃村新增了二十多户人家,村里的用水量急剧增加。村里种植的农作物在缺水的情况下又大量的干死。
别说庄稼保不住,连人都快干死了。
村长又来找边月:“边医生,那口吃人的井,你看?”
那是口古井,能来水,村长不想放弃。
边月朝他看过来,村长从怀里掏出一块绒布,绒布打开又是一层绒布,裹了好几层,最里面是一只镯子,村长把镯子小心翼翼的推到边月面前:“这是那些新来的村民集体凑给你的,你看满意不?”
那只镯子通体透绿,沁着一股寒意。
边月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点头道:“村长客气了,你回去准备一块鲜肉,我去看看能不能解决。”
这玉竟然含有少量的灵气?
倒是可以用来支撑药园下的阵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