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喧哗热闹,客栈老板的声音很快就被其他声音掩盖淹没。
安陵容只觉好笑,只怕是那老板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客栈为何起火,拿来存银修好客栈,又干起从前那些诡谲无形的勾当。
一路踏过长安街,过了关卡,便来到外郊,这里人烟罕至,比起京城的繁华,更多了些艳阳高照里的青山绿水、诗情画意。
没过多久,马车便驶入一条小道,周围都是幽深的竹林,乡下的路大多都是曲折而狭隘。
御马的侍卫拉紧缰绳,小心控制着马速,以免太过颠簸,震着皇上。
清风拂过,翠烟随风轻舞,一支利箭从竹林深处射出,直冲冲的对着皇上所乘的马车而来。
随行的侍卫快速反应,拔剑替皇上挡下,高喊道:“有刺客!!!”
“皇上小心。”
安陵容虽是心有余悸,但仍不忘护着皇上。
所有侍卫立刻进入一级警戒的状态,他们纷纷拔剑出鞘,将马车以环绕的方式团团围住。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皇上淡定压下安陵容护着自己的手,坐在马车内正容亢色,但也所料不及:“朕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朕。”
“皇上,外面危险,还是等到平安回宫再让底下的人去查。”
“朕要是害怕,便坐不稳这皇位。”
安陵容亲眼见着皇上从马车顶部隐藏的阁层里抽出一把二尺一寸的长剑,剑鞘雕刻精致细腻,为一条金色龙雕,盘旋在整个剑鞘之上,龙头之处镶有红蓝宝石,威严无比也尽显天家富贵。
皇上抽出利剑,声音清脆,安陵容稍往后靠了一下,仔细瞧着那剑身,是由玄铁而铸极其锋利,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展如琴弦,条纹盘旋而上,散发出一种沉稳坚定的气息。
“你就坐在马车之内等朕,不要乱跑,朕去去就回。”
“皇上千万小心。”
安陵容知道劝不住皇上,干脆就不劝了。
皇上自小习武涉猎,想来应当是有点子功夫在身上的。
只是刚掀开门帘,更多的利箭再次“嗖”的齐声射出,无一例外都朝着皇上而来。
侍卫们眼见皇上有危险,便各自拦截着自己方位飞过来的剑,皇上翻身一跃,躲过去大部分,剩下一箭被剑身挡下,清脆一声跌落在地。
侍卫们瞧见皇上拿着剑亲自出手,不自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禀报皇上,按现在的情形来看,四面八方都有刺客埋伏,怕是已经被包围了。”
御前侍卫话音刚落,就见周围隐秘处的草丛矮坡里跳出许多黑衣刺客来,他们大多数手持兵器,一应都朝着皇上冲去。
安陵容在马车之内听见外面的刀光剑影,心下隐隐不安。
知道皇上要微服私访的人不多,无非就是宫里几个御前的太监还有宫女,这才出宫当日,就遭遇行刺,那么消息一定是在昨天就传出宫了。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御前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安陵容正思索着,一支利剑刺穿马车车厢,从安陵容的身侧掠过,安陵容心下大惊,盲刺也能刺得这么准?
那人似乎并不想给安陵容活下去的机会,在安陵容愣神之际,第二剑又穿透车厢刺在安陵容面前不远处,这是料准了安陵容受到惊吓会跑,可是偏偏没想到,安陵容反应慢了一拍。
无论如何,这车厢里是不能待了,只是安陵容手无寸铁,下车之后也是必死无疑。
在马车内等死还是找寻机会活下去?
只一念之间,安陵容掀开马车车帘,正好就有一个刺客当面瞧见,当即撇下和他实力相当的御前侍卫,选择朝着安陵容来上一剑。
安陵容急中生智用随身携带的香粉洒向那刺客,一阵粉色的烟雾腾起,刺客眯眼之际,御前侍卫抓准时机,一剑刺入刺客心脏。
刺客身子直愣,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活生生倒在安陵容面前。
御前侍卫喊道:“小主,这里的刺客比想象中的还多,外面危险,小主还是回马车里吧。”
侍卫转身拦下一剑,无暇顾及安陵容太多,便又加入混战之中。
外面危险,难道马车里面就安全吗?
安陵容搜索着皇上的身影,只见不远处皇上持剑刺中一名刺客,另一名刺客正想从背后近身偷袭。
安陵容心下一紧,事态危急,现在的情况想不了太多。
她与皇上一起出宫,被视为一体,必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要是死了,安陵容也绝对活不了。
刺客拿着长剑准备动手,皇上正面仍有刺客纠缠,千钧一发之际,安陵容飞身前去替皇上挡下这一剑。
刺客本想来个一招毙命,所以直对皇上心脏出手,可安陵容突然出现,长剑意外刺入安陵容靠近心脏的位置。
刺客收剑,血痕快速染红了安陵容的衣裳。
皇上听见背后动静,解决掉面前的刺客,转身瞧见安陵容倒在地上。
偷袭那刺客还在安陵容突然出现的震惊之中,没有缓过神来,离皇上最近的一个御前侍卫出剑将他快速解决。
皇上扶起安陵容,唤道:“容儿,你撑住,朕一定带你回宫。”
安陵容一开始还觉得痛意颇深,可是随着血液不停的流出,她逐渐感觉到一丝麻木,只是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没力气,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
想睡觉。
但全是刺客,不能睡。
安陵容强撑了不久,还是昏死过去。
......
再次睁眼,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安陵容瞧着周围的装潢,不像是皇宫,但却有很多宫瓶桌椅与皇宫里的样式差不多。
忆菱端着为安陵容梳洗擦拭的水,踏入西配殿,瞧见小主醒了,心里很是高兴。
“小主,您终于醒了,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忆菱高兴道,“皇上封了小主为正五品贵人,只等小主伤好回宫行册封礼。”
安陵容脸色仍很苍白,少有血色,伤口隐隐作痛,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忆菱老实回答着:“这是西配殿,不过不是皇宫里的,是皇上从前还是王爷时专门在离京城不远处购置的特意用来游山玩水的闲置府邸。”
忆菱想起难免还有些后怕,
“小主您一直昏睡着不知道,那日混战之后,皇上见小主您伤势极重,又晕厥不省人事。”
“便临时起意,将小主您送来了这处最近的府邸安置休养,等小主您伤情稳固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