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来了。”
甄嬛亲切的招呼着温太医,反而是温太医看见碎玉轩有这么多个小主有些不太自在。
“小主今日宫中人多,微臣隔日再来给小主请平安脉。”
甄嬛笑得好看:“无妨,正巧今日陵容妹妹有些咳嗽,怕是感染了风寒,还想着请温大人帮忙把把脉。”
温太医见甄嬛不介意,便放下药箱:“如此,那就由微臣给陵容小主把上一脉。”
温太医附上一层细纱在安陵容手腕,把手指搭了上去。
“小主脉象虚浮,轻柔无力,最近是否太过劳累,以至于有些体虚。近日天寒,还是少出来走动为好,别的倒没有什么大碍,待微臣为小主开个药方,每日三次服下。”
安陵容客气道:“那就有劳温大人。”
温太医收拾着东西,想也没想便说出口:“小主既与嬛妹妹交好,这也算不得什么。”
说罢,在场的人才发觉有些不对。
沈眉庄便是第一个出来解围的:“是啊,托嬛儿的福,不知能否有劳温大人再给我也请上一脉。”
温太医或许察觉自己刚才失言,急于解释:“为各位小主把脉,是微臣分内该做的。”
搭上沈眉庄的手腕,温太医眉头微微舒展:“小主体质温和,无大碍。”
沈眉庄收回手,视线在温太医身上停留,就像是善意的警告:“如此,我与嬛妹妹都可放心了。”
安陵容见状不对,殿内的氛围越发奇怪,许是这宫内本就人多口杂,更何况,看意思甄嬛与温太医应该是有什么私事要聊,再不走,就有点没眼力见了。
“药方的事还请温大人挂心,陵容宫中还有些事,隔日再来探望莞姐姐,就先回去了。”
甄嬛关心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妹妹小心些。”
从碎玉轩离开后,安陵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上辈子滴血验亲,安陵容知道甄嬛与温太医关系不匪,有这现成的太医不用,安陵容又不是傻的。
更何况现下甄嬛还未侍寝,心性又还如此单纯,至少不会算计安陵容。
温太医便是现目前太医中安陵容最能信任的人选。
前期只要维护好与甄嬛之间的关系即可,就凭温太医与甄嬛的关系,不可能不尽心。
如此好的买卖,上辈子安陵容就是脸皮太薄,所以才会太过被动。
不日,温太医便差人把药方送来了,安陵容吩咐了宝娟,一日三次的熬着。
当天晚上,皇后去养心殿给皇上送了些吃食,皇上便翻了夏冬春的牌子。
听着东配殿忙上忙下的动静,夏冬春矫情炫耀的声音,安陵容知道,隔壁的富察贵人一定更心烦,不然也不会同安陵容一般早早就熄灯睡下。
“过了今晚,只怕是那夏氏又要踩到我们头顶上了。”
宝娟站在廊下守着,她总是能清楚的吐露出安陵容心中所想。
小顺子也在廊上守夜,听见宝娟的话,心里不太痛快。
“宝娟姑娘这话,我不爱听,小主一定也不爱听,以后别说了。”
宝娟这才正眼瞧那小顺子:“我看你才来没多久,一直沉默寡言,说到小主,你倒是还有几分忠心。”
小顺子守在门口,不服气道:“宝娟姑娘不知道,不像有些人,我忠心可大着呢,而且,要是让我发现小主宫中有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便立刻回了小主去,让小主把她拖去慎刑司。”
宝娟斜眼瞟了一眼小顺子,这家伙,怎么说到这茬了。
西配殿的门突然打开,安陵容只穿了一件薄的寝衣。
宝娟看见急了:“小主,您怎么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了,您的病还没好呢。”
安陵容在宫里听见二人争执,有些放心不下:“天气冷了,宝娟,你去库房给小顺子加床被子。”
小顺子感恩安陵容惦记着,忙道谢谢小主,只是宝娟心里不太痛快。
安陵容便又补了一句:“你俩都是我宫里的人,谁冻着了我心里都不高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宝娟,今晚无事,抱了被子便早些回屋歇息吧。”
小顺子一直在琢磨着自己前几日看见的,到底要怎么跟小主开口才好。
那日小顺子看见宝娟与皇后宫里的剪秋姑姑私会,像是要算计小主。
平日里小主去哪那宝娟都跟着,小顺子很难有单独跟安陵容说话的机会。
想了一夜,无论如何,小顺子都不会让宝娟威胁到陵容小主的安全。
现在没有证据不能揭发她,那便紧盯着,要是有什么一举一动,就立刻抓了宝娟的把柄禀告小主。
安陵容早起正在用早膳,原本冬月天寒,皇后免了每日的晨昏定醒,现下又派人来通报,年关将近,各宫各院必得井然有序,一切宫规照旧。
小顺子昨晚在廊前守了一夜,刚精神一点就瞧着宝娟端着小主的药掀开门帘进屋去了。
“小主,您今日的汤药还没喝呢。”
跟小顺子一样盯着的,还有东配殿的奴婢。
很快宝娟端着空碗出来,里面的药汤已经不见踪影。
小顺子心下担忧,东配殿的人则是心满意足的收了眼,只等着夏冬春从皇上的养心殿回宫后复命呢。
宝鹊从小厨房里出来,瞧着小顺子奇怪:“公公,你看什么呢?”
见来者是宝鹊,小顺子也是舒了一口气。
“是宝鹊啊,我在担心小主呢。”
宝鹊不解的问:“小主怎么了?”
“宝鹊姑娘,你与宝娟是同批进宫的,所以这话我才只告诉你一人,最近宝娟姑娘奇怪得很,老是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在小厨房待着,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宝鹊心下奇怪,却也仍愿意向着宝娟说话:“公公怕是多心了,我与宝娟都是小主刚进宫便跟着伺候的,不会有什么差池。”
小顺子听宝鹊这样说,有些失落:“是吗?那是怪我多心,我这刚进宫没多久,很多东西还请宝鹊姑娘指点着才是。”
“都是一个宫里为奴为婢的,谈不上什么指点,公公只需知道这宫中无人会害小主就是了,我先去忙了。”
宝鹊自以为打发了小顺子,独自去做事了。
景仁宫按例的晨昏定醒,安陵容稍稍去得迟了些。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起晚了。”
安陵容像是强忍着腹部的疼痛,脸都煞白了许多。
皇后坐在主位不急不慢的开口:“起来吧,你现下病着,来得晚些也无妨。只是前几日温太医不是刚为你诊治过,开过药方子了吗?怎么看起来反倒还越发严重了?”
宝娟扶着安陵容坐下,安陵容额头渗出细碎的汗珠来,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