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几分钟后,赵建业就拿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回来了。
他关上包厢门,将手里拿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刚进来的时候正巧碰到服务员要送这些,就顺手拿了进来。”
顾北城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他修长的手指无声地敲着桌面。
赵建业打开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到了顾北城面前。
随后他身体向后,靠在桌椅上,抬眼望着顾北城,开门见山道:“顾北城,你争不过我的。”
顾北城轻笑了声:“我需要和你争?”
他深邃的眼眸微眯,扫了眼赵建业:“以后别再去纠缠她。”
“纠缠?”赵建业“呵呵”了声:“这话应该送给你更合适吧。”
他忽然倾身向前,双目紧盯着顾北城:“我能让她喜欢我这么多年,同样也能让她再次喜欢上我。”
赵建业说罢,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你呢?”
他上下打量着顾北城:“在她眼里,你不过是个用来和我赌气的工具罢了。
用得到的时候捡起,用不到的时候,随手可丢!”
顾北城神色淡淡:“所以一个“工具”而已,你慌什么呢?”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随意摇晃着,并未喝。
赵建业搭在桌边的手,不易察觉地握紧了几分。
他嗤笑了声:“慌?我有什么可慌的,你我之间,让她来选,必然是我,不是吗?”
赵建业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顾北城目光深深地望了眼他:“自信是好事,但过分的自信,往往会让自己输得最惨。”
“从一开局就已经赢了的人,又怎会输。”赵建业也把玩起了手里的酒杯:“我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又拿什么能抵得过呢?”
顾北城勾了勾唇角:“如果旧人真如此,又怎会有新人出现的机会呢?”
赵建业一梗:“如果新人足够好,她又怎么会怀念旧人呢。”
顾北城斜眸,凝视着他:“子非鱼,焉知鱼之思。”
赵建业微顿,嗤笑了声:“我了解她,胜过我自己。”
顾北城挑了挑眉:“所以,她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赵建业面色一僵,片刻,嗤笑一声:“这些小事,需要去记。”
他端起酒杯朝顾北城示意了下,再次一饮而尽。
顾北城依旧随意摇晃着酒杯,并未去喝。
赵建业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他轻蔑一笑:“怎么,酒都碰不得?”
顾北城玩味地看着他:“这酒,挺不错的。”
赵建业面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下:“顾大少都发话要最好的酒了,他们岂敢怠慢。”
顾北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勾了下薄唇:“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品尝下。”
“是的好好品。”赵建业边说,边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许是没控制好手的力道,不少酒洒在了桌子上。
赵建业连忙寻找毛巾。
顾北城视线看向他身后,很好心地提醒了句:“在那。”
赵建业回头,果然不远处的墙角放着个脸盆架,上面挂着毛巾。
他起身向墙角走去,拿着毛巾回来,擦干桌子后,又将毛巾放了回去。
顾北城斜靠在椅子上,目光随意地扫着他的动作。
待他坐稳后,端起酒杯:“碰一个?”
赵建业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眼底明显泛起了喜色。
他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与顾北城碰了下后,直接一口闷掉。
而顾北城,在他直直盯着的视线中,一点点将酒杯送到自己嘴边,慢悠悠地饮下。
赵建业双眼一眨不眨,待他将酒饮完,那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懒懒地靠回椅子后背,嘴角禁不住地上扬了下。
很快,服务员就端来了菜:“顾同志,赵同志,你们的菜好了,请慢用。”
熟练地说完,她又看向顾北城:“顾同志,你要带走的菜也装好了,是给您送到包厢,还是您待会走的时候在大堂取?”
顾北城道:“大堂就行。”
服务员应了身,转身出了包厢,关好门后就离开。
赵建业看着餐桌上孤苦伶仃的两道菜,在想起顾北城要带走的那些菜。
好不容易平稳的气血又开始翻涌了。他暗吸一口气,努力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就破点财而已,值得!
对面,顾北城已经拿起筷子吃菜了。
赵建业也连忙拿着筷子去夹菜,花了那么多钱,不多吃回来些,太亏了。
他一边吃,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北城。
菜还没吃多少,顾北城就停下了筷子,他按了按额头,似是自言自语道:“许久没有喝过了,竟有些不胜酒力。”
赵建业耳尖,听到了这番话,激动的心跳都徒然快了好几分。
他强压下心底的激动,紧盯着顾北城,安静等候。
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快倒下去了。
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就灵验了。
只见对面,原本还用手撑着头的顾北城直直栽倒在了桌子上。
赵建业再也按捺不住,起身绕过桌子来到顾北城身边。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推了推顾北城,呼唤道:“顾北城……”
包厢内,寂静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栽倒在桌子上的顾北城,也依旧纹丝未动。
成了!
赵建业控制不住的兴奋,他又伸手推了几下顾北城,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在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北城呀,顾北城,原本是不想这样对你的,可谁让你不长眼,非要和我抢人呢?”
赵建业轻声低喃,眼底阴狠的暗光翻涌。
“所以这一切,要怪也就只能怪你自己。”
话音落下,他收起脸上的情绪,转身向包厢外走去。
然而,还没走两步,赵建业就突然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他这是怎么了?醉了?
心底的疑问刚升起,眼前就阵阵发黑,还不待他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