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魏为首的叛贼已经被缉拿,季瑜和凌临祁在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事发的时候程晏之并不在避暑山庄内,但消息传的很快,程晏之得知后,哭着喊着,在程西望腿上足足挂了半个时辰才松手。
唯一令程西望摸不着头脑的便是程景尧了。
依照林魏死前的话,他应当是要借莲贵妃腹中的胎儿把握朝政大权,那程景尧于他而言,便是毫无作用了。
莫不是程景尧真是个好人?那日丽妃和林非只是觉得他好欺负,才选在他屋里办事的?
好吧,这听起来的确荒唐。
林魏被处死后,程西望没有在温县做调整,毕竟京都还有一伙人在等着他。
林魏谋反的消息已经被传过去了,不过是个假消息。
一天一夜后,马车顺利回了京都。
昔日冷清的皇宫如今热闹非凡,大殿之内载歌载舞。
消息是昨日到的,看起来他们狂欢了整夜,有几个还着官服的人,甚至醉醺醺地躺倒在大殿中央。
还未等程西望下命令,凌临祁就已经将龙椅上酣睡的男人提下来了。
男人被凌临祁狠踹了一脚,身上肥硕的肉都抖了几抖,正欲发怒,却在看清程西望的脸时吓得往后栽去。
“陛陛陛……陛下……”
申益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林魏那老家伙不是说狗皇帝已经没了吗?
意识到情况不对后,申益开始将甩锅,将事情全部推到林魏身上,转着圈对程西望表忠心。
可他似乎有点太着急了,因为程西望甚至还没开口。
等申益绘声绘色的表演结束后,程西望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在申益期待的目光中,对一旁待命的凌临祁说:“好了,都抓起来吧。”
申益被吓的呆坐地上,然后匍匐在程西望脚边,去抓他的衣服下摆,说:“陛下,陛下,这件事和臣没有半点关系啊!”
程西望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笑吟吟的:“朕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这算是自投罗网了。”
将这群人抓起来后,程西望也没闲着,先是同季瑜下了命令,让他去处理苏勉等人的事情,才去了莲贵妃的寝宫。
那些人或许是觉得她是一个有身孕的女子,便十分轻视他,甚至连专门把守的人都未派遣,只留了一位陪侍的宫女照顾她的起居。
推门而入后,程西望便听见屋里传来一道声音,带着病气,虚弱却不失坚定。
“本宫不吃,都滚出去。”
“不吃怎么有力气逃?朕就要许你自由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莲贵妃立马坐了起来,陪侍的宫女见状,立刻上前去搀扶她。
莲贵妃被搀扶着走到他面前,弯起眉眼,笑着说了句:“你来的,比我想的要快。”
“再休养几天吧,温县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在那边给你置办了套宅子,到时候你便带着那男人一起过去吧。”
当然,花的是季瑜的钱,这真不是程西望故意的,只是他那天刚好没带小桂子。
莲贵妃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垂着眉眼说:“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倒还真有一件事。”
莲贵妃心里一个咯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有个交代的。
她紧张地抬起头:“什么事?”
可惜预想中的质问并没有降临,程西望只是说:“你这一走,那群老古董们又要逼我选妃了,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总要有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人控场。
莲贵妃错愕片刻,想起程西望“夜夜临幸”的那个男人,又了然。
不过这官家的小姐们……据她所知,没有愿意进宫的。
毕竟程西望的风评,是众所周知的。
莲贵妃思索片刻后,说:“有点饿了。”
还真是委婉的转场啊。
程西望又对陪侍的宫女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小桂子一直跟在程西望身后,也不敢多嘴问,低着脑袋,十分有眼色。
这场叛变总算是收了尾,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一批老骨头退位了,马上就有新鲜的血液替换上来。
朝堂之上算是大换血了,季瑜眼下可算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了。
凌临祁则是被派往了西洛国,陪同前往的还有一队使臣。
这叛贼一事,归根到底还是西凉国的人挑唆的,至于他们的目的,当然是将东越国列为他们的附属国。
此事得有个交代,若是和谈不成,便只能开战了。
就像季瑜说的那样,若是言语不通,他也略懂一些拳脚。
希望西洛国的人能识相点。
这几日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周遭变故也渐渐平息。
选妃一事暂定于入秋,还有两月有余。
和历代皇帝不同,程西望选妃只是为了平衡朝堂势力,与繁衍子嗣没有半点关系。
不出意外,未来的继承人会是程晏之的血脉。
但是为什么没人敢把自己的女儿塞给程晏之呢?
那当然是因为程西望还好好地活着呢。
这么明目张胆地想把自己女儿塞给程晏之的,肯定会被抓起来查个底朝天的,搞不好就落得跟林魏一样的下场了——死无全尸。
选秀一事才定下,就传到修玉的耳朵里去了,宫里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日从避暑山庄回来后,修玉就很少同程西望主动讲话了,他似乎还在因为那事同程西望闹脾气。
但程西望问了,他还是会理的,只是他一开口,必定是夹枪带棒的。
夜里,不情不愿的玉玉子挂在程西望身上,还是跟来了。
入门后,小桂子已经是习惯性地在门口守着了。
修玉听见开门的声响,便知道是他来了,头也不抬。
程西望走到他身边坐下,语气很无奈地说:“大半个月都过去了,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话,修玉就不高兴了,反问他:“我哪样了?”
“我没死成,你很失望?”
修玉现在听见这话,面上已经能很平静地应对了,他点了点头,说:“对,我做梦都在想着你什么时候死。”
程西望开始反思自己。
“是不是我对你太友善了,才让你这么肆无忌惮。”
修玉气得心口疼,这话应当换他来说才对吧。
“也是,于你而言,我不过是个随时可以踹开的玩物。”
程西望也是脑子抽了:“我玩你什么了?我是玩你身体了,还是玩你感情了?”
许是他说的话太糙了,修玉抿着唇,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了。
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气氛的微妙,程西望才推了推他的肩膀,带着迟疑问:“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
反正这种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程西望已经习惯了,他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接受了。
“没有。”修玉答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