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迟钝成啥样了。
顾琳没多聊,拿了林素做的设计图后就又回去了。
傍晚,秦绥回来时带了一袋红薯干和一截木头。
他在食堂吃过了所以回家就没吃,而是低头忙活起来。
秦尧立刻猜到是给自己做木枪,顿时兴奋地围着秦绥打转。
秦可可觉得好玩,拿着一根红薯干,边吃边就跟在他后头有样学样。
秦妮对那些不感兴趣,满心只有红薯干,嘴里咀嚼着一根,手里抓了一大把,眼睛还盯着袋子里的看。
林素嫌红薯干难嚼,只尝了半截就不吃了,林奶奶牙齿不太好,直接没吃。
所以这一袋几乎都是秦妮和秦可可的。
秦绥手脚快,一个小时后就把木枪做好了,秦尧一拿上手就激动得不行,感谢完他爹后就拿着跑进了屋。
秦可可眼馋也想要,秦绥干脆用剩下的木材给他做一个小的木枪。
顺便,秦绥还问了秦妮,“二妮,你要吗?”
秦妮正嚼得开心,闻言想都不想地摇头。
木枪又不能吃,她要那玩意来干啥。
林素瞥了眼秦绥认真工作的样子,帅是帅的,还多了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天快要黑了,他整个人却仿佛在散发着光芒。
秦绥留意到她的目光,轻抬眼皮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一个极具侵略性,一个平淡如水。
可林素再怎么平淡,碰上那人幽森而深邃的眼眸,仿佛平静的水面被石子砸出了一片片涟漪,再难平静。
最终还是林素率先受不了他那倍感压迫的目光,眼皮低垂躲避了。
秦绥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挑,嘴角挂着些许痞笑。
秦可可来回看了眼,小声道:“爹,你嘴,歪了。”
歪得有点离谱了。
后娘有啥好看的,竟只看一点就能让嘴歪成那样。
秦绥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赶紧跟哥哥睡觉去,等明天你睡醒就有小手枪了。”
秦可可乖乖地点头,路过林素时又问他爹,“那她没有,枪吗?”
林素倍感诧异,她没想到可可竟还惦记着她呢,刚想说不用,秦绥突然接话。
“你喜欢木枪吗?”
林素赶紧摇头,“那是娃玩的,我不喜欢。”
秦绥借着话题又问:“那你喜欢什么?”
“钱。”
“……好巧,我也喜欢。”
“……”
秦可可懒得再听他们那毫无营养的对话,屁颠屁颠地跑去找他哥去了。
林奶奶烦蚊子了,也起身回了屋。
见他们都走了,秦妮拎着袋子也跟着走了,这会儿院子里就只剩林素和秦绥。
哦,还有趴在秦绥脚边的嘟嘟。
“哦对了,”林素想起白天顾琳跟她说的事,这会儿跟秦绥提了一嘴,“就是有个人总是抢我们衣服的生意,我们卖啥样的衣服他就卖啥样的,那衣服里面我还绣了字母呢,他居然也跟着学了。”
听出林素话里的烦躁,秦绥手上的动作顿住,“那人叫什么,哪里的人?”
林素皱眉,“这我不清楚,没细问,不过顾琳应该知道。”
秦绥“嗯”了一声,“明天我去问问她。”
“好。”
林素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伸了个懒腰后再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自在样。
秦绥见了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哈欠。
然后传染似的让嘟嘟也跟着打了一个。
“母鸡今天下蛋了欸,”想起奶奶跟自己说过的事,林素忍不住跟他分享,“而且鸡蛋还比普通的大,我都怀疑是双黄蛋。”
秦绥高兴于她的分享,认真听完后回答道:“应该是。”
林素随即又面露不忍,“可惜了,小鸡崽死了两只。”
“咋死的?”
“不吃东西还拉稀。”
这里人吃的药有时候都缺,更别提动物的药了,林素为了抢救它俩还费了不少功夫,然而它俩还是死了。
秦绥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去鸡笼子那里检查了一下其他小鸡,见它们的状态还可以就没管。
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深了。
见林素还在打哈欠,秦绥就说道:“你先去睡吧。”
林素点头,边打哈欠边回屋。
今天没睡好,困得不行。
等秦绥做好木枪洗完了澡,回屋时林素已经睡熟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秦绥突然感到满足。
望着两人相隔甚远的距离,他趁着林素睡熟了把被子又搬离她近一些。
嗯,主要还是那边的空气不太好。
躺下后,秦绥感叹了一声。
果然,这边的空气非常新鲜,仿佛甜滋滋的,让他一个不爱吃甜的人都喜欢上了。
正感叹着,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翻身滚了过来,与此同时,鼻尖还萦绕着令他感到燥热的芳香。
可能是睡眠不足导致的,林素卷着被子又往前蹭了蹭,然后蹭到了秦绥的胳膊上,大概是嫌他胳膊太硬,她又往前挪了一下,然后就直接挤进他怀里。
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很是猝不及防。
虽隔着被子,但秦绥却僵着身体不敢有动作,甚至还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到她。
直到缺氧了他才缓慢地呼吸着,只是呼吸声略显粗重。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秦绥想是这么想的,但压根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一只手还被林素压着,他也不嫌麻,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压着。
这下睡是睡不着了,他也没法低头看林素,因为一旦低头,唇就要碰到她的额头。
所以为了不惊醒她,秦绥只好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脑子放空,什么都没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怀里的人儿存在感依旧强烈,那股甜腻的香味越来越浓,浓到秦绥竟有些隐隐失控。
万幸他克制住了,不然林素只怕是又会怕他了。
不仅如此,很可能还会失去她的信任。
秦绥想东想西的,等回过神来时,他的手已经被压麻了,那种痒意虽不及心底,但也让他额头上逼出些许汗意。
夜里气温骤降,秦绥却只觉浑身燥热难耐,他很想掀开被子散散热,可一旦动了就有可能会吵醒林素。
她睡得实在太甜,他舍不得吵醒她。
夜半三更,秦绥没法看表,但不用看都知道已经到了后半夜。
此时的他,手已经被压得毫无知觉了,可他仍旧痛并快乐着。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后,秦绥一时脑抽偏头亲了亲林素的额头。
头一次这么干坏事,他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不过心里是满足的。
亲一下额头,就当是收利息了。
困意慢慢涌了上来,秦绥闭上眼酝酿睡意,很久才睡去,而睡觉前他还想,今天好事连连,诸事顺利。
……
林素在梦里追了一晚上的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羊,双手双脚还不断乱挥动。
等终于抓到了羊后,她也惊醒了。
然后……
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去的,并且还好死不死地滚在了秦绥怀里,林素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啥情况?
她睡姿这么不好的吗?
明明两人睡觉前,相隔的距离还有点远,但这会儿她咋就直接赖在人家怀里了?
林素轻轻瞥了眼天色。
天蒙蒙亮,应该还早。
林素都不敢回头去瞧秦绥是不是睡着的,她努力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刚想连人带被地离开,秦绥突然轻哼了一声。
这一瞬间,林素被秦绥哼得头皮发麻。
她甚至怀疑秦绥醒了,但耐心等了片刻,秦绥却毫无动静。
应该只是做梦。
虚惊一场,林素继续起身,只不过这回她特别小心,然而她的小心在秦绥看来还是动静蛮大的。
所以在林素起身的刹那间,秦绥就醒了,他的胳膊已经没多少知觉了。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一眼后,林素为避免尴尬选择倒打一耙。
“你为什么要搬过来啊,你靠得那么近我才滚过去的。”
秦绥笑了,“是是是,怪我怪我,都怪我。”
他深邃的眸底,闪烁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
要是秦绥狡辩了,林素就能借题发挥地跟他掰扯几句,但秦绥乖乖认错,这倒是让林素有点不知所措。
等手麻的后遗症传来,秦绥眉峰紧皱,不过只一瞬他眉头又舒展开来。
之前手麻他有点难以适应,但今天的手麻不同往日,他发觉他好像在开始适应了。
林素注意到他的胳膊,想到自己竟然拿他的手枕了一夜,愧疚心顿起,她赶紧挪过去拿起他的胳膊给他揉捏。
“抱歉,给你压麻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的话,你直接推开我就好。”
这谁舍得推开?
反正秦绥做不到。
并且看林素按的时间超过一分钟了,他赶紧抓住她的手叫停。
“好了,已经不麻了,你也休息会儿。”
林素觉得自己都没按几下,就被他阻止了,为此还觉得他是在逞强。
正欲再帮秦绥捏一捏,林素突觉手被摩挲了一下,很轻,像羽毛刷过一样。
她略感诧异地垂眸与秦绥对视,后者一脸认真,还问她:“怎么了?”
秦绥表现得太正经了,这导致林素忍不住怀疑自己。
难不成她是因为缺少睡眠,才出现了错觉?
不过两人牵手哪能是这样牵的。
林素早就发现了秦绥的绅士了,他每次触碰她的手时,大多都是握手腕处,极有分寸,又特别含蓄。
林素觉得牵个手而已,加上都是夫妻了,没必要还被年代的局限性所困住。
她低头直接拉起秦绥的手,随后缓慢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才叫牵手。”林素说道。
秦绥:“?!”
他好茫然,且大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