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玲跟张磊道别时,张磊如愿以偿的要到了,赵玲的联系方式。
牧琴心里记挂着妈妈,今天爸爸打电话的时候,他知道妈妈已经醒来了,可是他内心还是很想尽快看到妈妈。
她跟赵玲、张磊道别后,就一路匆忙朝着国际医学院的住院部走去。
国际医学院位于云城市西边,占地面的有四百五十亩地,是云城市最大,设备最齐全的医院。
光整个医院里,各个部门之间就很大,再加上住院部又处于国际医学院的南边位置。
此刻牧琴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急促的脆响,仿佛在叩问命运的门环。
牧琴的身影掠过修剪整齐的绿篱,惊起一群白鸽。
她忽然想起八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时辰,父亲抱着高烧的她冲进急诊室,消毒水的气味与父亲汗湿的衬衫交织成童年最深刻的记忆。
住院部的长廊像条冗长的时光隧道,牧琴的倒影在打蜡的地面上不断拉长、扭曲。
路过重症监护室时,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想起那天玻璃墙后,插着管子的妈妈,让她想起当时妈妈苍白的脸。
他内心更加的焦急。
推开住院部大厅的旋转门时,牧琴被刺眼的灯光晃得眯起眼。
段洛正倚在大理石柱旁,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歪斜得让人心疼。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刚刚跟牧叔叔打了声招呼,他就出来了。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牧琴身上,瞳孔里闪过一道光。
“牧琴!”
段洛大步流星地走来,皮鞋在地面敲出急切的鼓点。
牧琴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和胡茬,突然想起视频里他说的话:“别怕,我在。”
此刻这句话化作实实在在的温度,包裹住她颤抖的指尖。
段洛将牧琴拥入怀中的瞬间,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个怀抱比记忆中更温暖,也更有力。
牧琴没有想到,他早上还在海川市,下午就到云城了?
她想过他们很多次再重逢,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地来到她身边。
牧琴把脸埋在他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仿佛在确认彼此真实的存在。
她在这一刻真实的感受到了段洛那颗火热的心。
是的,她是幸运的,她这么快找到了他。
他也是幸运地,他找了她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
段洛此刻也是激动的,刚刚在人群里看到她的那一眼,他的心也跟着她一起朝着他奔了过来。
这个拥抱结实有力,段洛轻轻放开牧琴,帮她捻起左耳边的碎发,夹在左耳后。
“走,我带你去见阿姨。”
段洛牵着牧琴的手走向电梯,掌心的温度像条纽带,将她从深渊中缓缓拉出。
电梯门开合间,牧琴瞥见自己在镜面中的倒影 —— 发梢凌乱,眼尾泛红,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推开病房门时,牧琴听见父亲牧野弥正在打电话:“对,手术费我会想办法......”
他的声音疲惫而无奈,像片即将凋零的枯叶。
段洛轻轻捏了捏牧琴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出声。
牧琴觉得爸爸在这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
段洛紧紧握着牧琴的手一起走到牧野弥身后。
“爸。”
牧琴轻声呼唤。
牧野弥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是如释重负的释然:“琴儿回来了。”
他缓缓张开双臂,牧琴却在他转身的刹那瞥见床头散落的缴费单 —— 那些刺眼的数字像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眼睛。
“爸,让我看看妈妈。”
牧琴挣脱父亲的怀抱,走向病床。
赵云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插着鼻饲管的嘴唇泛着青灰。
牧琴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触手的冰凉让她浑身一颤。
“琴儿.....”
赵云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泛起欣慰的光芒。
牧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丝笑容:“妈,对不起!”
她俯身贴近母亲耳畔,轻声说:“您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您说。”
赵云微微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她想抬手抚摸女儿的脸,却被各种管子束缚住。
牧琴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上:“妈,我在这儿呢。”
她心里有些自责,当初他要是陪着妈妈,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她低头摸了一下眼睛,可是,她不想让妈妈再担心,所以她此时什么也没有说。
段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阵阵酸楚。
他知道,牧琴此刻最需要的是陪伴家人,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段洛轻声说。
牧野弥刚刚在段洛和牧琴进来时,看到了他们手牵着手,但是他识趣地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听到段洛说话,他随即笑了笑,点头。
牧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感激。
段洛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里,段洛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心情平静一会儿。
他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此刻看到牧琴对妈妈的依赖和担心,他内心也有不小的波动。
段洛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张律师吗?关于林燕的案子,我需要你加快进度...... ”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为牧琴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回到病房时,牧琴正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轻声诉说着童年趣事。
赵云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尽管虚弱,却让整个病房都亮堂了起来。
“我买了粥和包子,还有一些清淡小菜。”
段洛放下手中的盒子,\"趁热吃吧。\"
牧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
“爸,您吃点吧。”
牧琴将包子和小菜递给父亲。她在马叔叔家吃过饭了,不是很饿。
牧野弥接过包子和菜,却没有吃,只是看着病床上的妻子,眼中满是忧虑。
“放心吧,妈会好起来的。”
牧琴轻声说,仿佛在安慰父亲,也在安慰自己。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的气氛也随之柔和起来。
段洛看着牧琴温柔地照顾母亲,心中涌起阵阵暖流。
夜幕降临,牧琴靠在段洛肩头,渐渐入睡。
段洛轻轻为她披上外套,望着窗外闪烁的星光。
牧野弥推门进来,刚出去了,晚上他准备值夜,照顾妻子赵云。
“琴儿啊,”牧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爸爸,
“你带着段洛回家去住,晚上我来值夜,明天早上你再换我。”
牧野弥笑着对段洛和牧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