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甜甜地叫你一声爸爸,你啥时候回应过?”
陈凯身体微僵,但眼底还是浓浓的鄙夷与不忿。
女儿就是赔钱货,他没必要浪费感情在一个赔钱货的身上。
似乎看出他眼底的情绪,牧云苓对他失望至极。
很快,屋子里乒乓的声音传来,期间还伴随着不明男女的呜呜声和嘶鸣声。
为了迷惑门外的人,牧云苓还时不时地跟着惨叫几声。
门外,李秀兰起先也是提心吊胆,但听到牧云苓的惨叫后,终于松了口气。
她得意地冷哼一声:“臭娘们,还敢和自家男人炸刺,活该挨揍。”
“我看你这一次还怎么嚣张,没人家柳如烟有本事,还想要和人家比,呸!”
骂骂咧咧地数落了一通,她感觉饿了,转身去厨房吃饭了。
好一会后,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陈凯难以置信地瘫在地上,眼里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浓浓的绝望。
即便是此刻,他都还不敢相信,平常那般软弱的女人,那么窝囊甚至逆来顺受看他如珠如宝的女人。
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母老虎,还这么勇猛。
牧云苓拍了拍手,舒了口气。
她坐在炕沿边,暖暖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来,用小手给妈妈捶腿。
“妈妈你辛苦了,暖暖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累了。”
牧云苓低头看到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心里暖暖的。
什么丈夫什么儿子,统统见鬼去吧。
这一辈子,她有暖暖就够了。
缓了口气,看到还躺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陈凯,心情特别好。
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忍着脸上的笑意,难过地坐在他身边。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阿凯,是不是很疼!”
陈凯吓得一哆嗦,看向她的眼神浮现出几抹惊恐。
疼啊,怎么能不疼。
这女人的手就跟钳子一样,每一招都没打脸上,可就是很疼啊。
他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道:“你敢打我,我要去告你!”
这句话凶巴巴说出来的,可配合那惊恐的眼神莫名有些古怪,像极了凶巴巴的小猫狐假虎威。
牧云苓憋着笑道:“去吧,你去告吧,你是去医院的妇联告,还是去派出所告?”
“他们问你,你为啥挨打,你要怎么说?”
“说你妈妈教唆她孙子辱骂亲生母亲,一口一个贱人地叫?”
“还是告诉他们,你是怎么逼迫你媳妇给你小姨子让工作,还把每个月的工资都给小姨子养身体的!”
陈凯愕然。
不等反驳,牧云苓道:“这两件事呢,前者是你母亲不慈不善,欺辱儿媳。”
“后者是你这个做姐夫的作风不正,总是惦记自己小姨子!”
陈凯暴怒反驳:“你胡说,我没有,如烟是你妹妹,我做姐夫的照顾小姨子怎么了。我们清清白白!”
牧云苓嗤笑,眸底是深深的嘲讽,是啊,他们的确是清清白白,也就是平常偷摸搂搂抱抱。
偶尔实在忍不住亲个嘴而已。
上辈子,是她死了以后,陈凯才有那个狗胆将柳如烟给推倒睡了的。
想到这里,她看向陈凯的眼神更加鄙视。
“嗯,我相信你和柳如烟清清白白,可外人怎么说,他们会信吗?”
顿了顿,她故意放柔了语气:“阿凯啊,这件事传出去,我怎么都是受害者,但是你呢,你作风不正今后的晋升之路就算废了。难道你要一辈子做一个四助吗?”
这话如刀子,狠狠戳在了陈凯的心口窝。
他的眸光颤了颤,身上的愤怒都泄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
牧云苓笑眯眯地上前,亲手将陈凯抱起来,放在了炕上。
陈凯感觉到身体失重,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何时力气这么大?”
牧云苓挑眉道:“我天天去矿山砸石头,一敲就是一整天,力气不大能行?”
陈凯瞬间语滞。
他被放在炕上,牧云苓温柔地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温柔地道:
“我知道你心疼如烟,是因为如烟是我妹妹,你是因为爱我才会心疼如烟的,这些我都知道。”
呃!
这话有点肉麻,牧云苓差点吐了。
她转头看向别处,深呼吸一下,转回头再次朝着陈凯笑:
“工作的事,我当然是要给如烟的,但是,现在和体检关系都不大了。”
陈凯蹙眉:“什么意思?”
牧云苓一脸惊讶:“你还不知道吗,113路昨天晚上出事,售票员的票兜子被人抢走了。”
“售票员的手臂被划开,缝了二十一针。”
陈凯瞪大了眼睛:“啊,真的?这么危险吗?”
牧云苓颔首:“是啊,我也想快点将工作让给如烟,但是她现在上班了,要是没调岗,她怕是一趟车下来就得出事。”
“她那么好看,112路还都是乡下人,粗鲁得很。”
“她卖票需要在人群里穿梭,你说要是谁摸一把,捏一下的!”
陈凯脸色一变:“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吼完也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了,看了看牧云苓,沉吟片刻他说道:
“云苓啊,要不你还是继续上班,最近想办法将工作调到办公室或者去好一点的线路,再退下来顶替给她。”
顿了顿补充道:“反正你这么胖,又这么丑,那些老爷们对你也不会有兴趣的,你去做售票员比如烟要安全得多,那也是你妹妹啊,你也不忍心她受苦吧!”
牧云苓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璀璨的眸子盈满了笑意,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在盈盈笑意背后却是彻骨的杀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对这个男人不抱任何希望,在听到他说出这般诛心之言时,心口还是会难受。
她缓缓闭上了眸子,再张开已经回复了平静:“好,但是要调工作很难啊。”
“我们公司有规定,刚入职的人是不能调去办公室的,需要在下面最少历练半年以上。”
“现在办公室里的那些人,除非是大学生下来就去了办公室的,否则都是在下面待了一年以上才上去的。”
“我要这么硬调,很难。”
牧云苓没说的是,这不仅是难,是压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