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划破凌晨的寂静。
我趴在宿舍窗边，看着楼下拉起的警戒线。蓝红闪烁的警灯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一滩化开的血。几个警察围着白布覆盖的轮廓拍照，宿管阿姨裹着外套站在一旁，脸色惨白。
\"今年第三个了……\"室友林小雨缩在我身后发抖，\"听说是个大四的学姐，保研失败，男朋友还劈腿……\"
我盯着白布下露出的一截手腕——苍白，纤细，指甲上还残留着淡粉色的甲油。
和去年跳楼的那个女生，一模一样的位置。
心理学楼前摆满了白菊。
傅临抱着一摞资料从实验室出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我小跑着追上去，他下意识地伸手护住我肩膀，避开围观的人群。
\"警方找你做心理评估了？\"
\"嗯。\"他声音沙哑，\"那姑娘的遗书里提到幻觉……总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跳下来'。\"
我后背一凉——上学期跳楼的男生，遗书里也写过类似的话。
食堂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xx大学近五年平均每年4.3起自杀事件，远超同类院校……\"
魏执端着餐盘挤过来，军体拳冠军的体格让周围学生自动让出一条路：\"查过了，咱们学校建校前是乱葬岗，八十年代改建时还挖出过无名尸骨。\"
傅临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校方请的心理干预团队明天到，你俩别乱传这些。\"
深夜的图书馆，我在地方志里翻到一张泛黄的照片——1987年学校奠基仪式，背景里的老槐树，正是现在年年出事的\"跳楼圣地\"。
\"找到了！\"魏执突然压低声音，指着校史记载，\"第一批教学楼用的梁木，是从拆毁的清代义庄搬来的！\"
照片角落，模糊可见梁木上暗红的符咒痕迹。
傅临摸出润唇膏涂了涂——这是他紧张时的新习惯。
\"心理学上叫'维特效应'，但连续五年固定地点……\"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明晚别出门。\"
\"为什么？\"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鬼节当晚，男生宿舍突然停电。
我和林小雨缩在被窝里刷论坛，突然跳出一条匿名帖：
【槐树下有人在哭】
配图是月光下模糊的白影，隐约能辨出是民国女学生装束。帖子秒删，但全校群已经炸了。
手机突然震动，傅临的消息弹出：
【无论听到什么，别开窗】
凌晨三点，尖锐的警笛再次响起。
这次是男生宿舍。我们扒着窗户，看见救护车拉走一个昏迷的男生——正是当初嘲笑\"跳楼圣地\"的篮球队长。
他室友在楼下哭喊：\"他非说看见穿红旗袍的女人在窗外招手……\"
校方终于请来了道士。
法事当天，老槐树周围拉起警戒线。穿着道袍的老人绕着树干撒糯米，突然脸色大变：\"树里有人！\"
挖掘机铲断树根时，一具穿着民国校服的骸骨轰然坠地，手腕上还套着生锈的铜铃。
\"1937年的女学生。\"傅临翻着档案馆调来的资料，\"被校长侵犯后吊死在槐树上，当年镇压她的符咒，就刻在那批梁木上。\"
魏执擦拭着从树根处挖出的铜铃：\"所以这些年，她是在找替死鬼？\"
铃铛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