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兄台,此地着实阴森可怖,接下来咱们不妨结伴而行。
那胖子自打下了船,便隐隐有些胆怯。此刻站在陆地上,仍是感觉双腿发软,两股颤颤。
然而,另外两人却似乎并不买账。只见那头戴饕餮面具、身材高挑的男人开口道:“兄台想必是初次踏入这秘境,听我一句劝,此处还是分散而行更为妥当。”
彼时,徐南岱尚不知他为何这般言语,但接下来所遇之景,让她深切认同了他的话。有些腌臜事,还是自己知道便可。
“或者,你向身旁的小厮求助,让他直接带你回去便是。”
“那可不行,老子好不容易混进来,岂能这样轻易出去?兄弟们问我里边的情况,我要如何回答?”
“如此,既然咱们有幸一同乘船而来,我便给你行个方便。眼前这岔路口,你先选走哪一条。”
胖子眼见即将分别,仍不死心:“当真不能一同前行?”
另外两人见他如此执拗,更是不愿多费口舌,只是一味地抱臂盯着他。
最终,胖子实在无奈,指着其中一条路说道:“那我便选这条路吧。”
随后又转头看向徐南岱。
“这位小哥,劳烦你陪我走一段,就一小段,拜托了。”
徐南岱见状心思一转,觉得身旁有客人相伴,更利于隐藏自己的身份,便点头应允了。
与那两人拱手作别后,他们顺着胖子所选的小路,摸索着向前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处小院。站在院外围栏往里瞧,透过轩窗内跳动的烛火,将里面客人的身影,映在了窗上。
见里面有人,胖子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二人迈步走进院中。
刚一进院,徐南岱便闻到一股类似现代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里是做什么的?”胖子回头问徐南岱。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又怎会知晓?
但她也不好与胖子明说,只是沉默着陪他继续前行。
房门大敞,胖子挺着大腹便便的身子走了进去。来到一处亮灯的厢房,徐南岱紧随其后。
只见那胖子进去之后,立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显然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
徐南岱跟了进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的背影立在床边。
那人手中握有皮鞭,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地朝着自己身前挥打。
啪啪声,并未因他们二人的到来而停止。
“嗷......嗷......”看不见的地方似有猫叫。
可他的身影过于高大伟岸,床幔内的景象,被他的身躯遮挡了大半。
胖子依旧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徐南岱出于下意识,第一时间迈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她换了一个角度走到床侧面,眼前赫然出现一张幼女稚嫩的面容,吓了徐南岱一跳。
眼睛再往下看,发现那女孩身上仅着小衣,肩头细细的肩带,已被半扯下,露出胸前些许起伏,那处已然发育完全,此时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笞的痕迹。
完全判断不出,究竟是将一个幼女强行“催熟”,还是对已经成年女子,使用了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偏偏那女孩不会说话,口中仅能发出类似猫叫般的动物哀鸣。
简直是另一种“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那女孩看见徐南岱上前,正用麻木的眼神盯着她。
眼前的景象过于病态,大大出乎徐南岱的意料。
身后的胖子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屮,老子要是知道这秘境是这般模样,打死也不进来,还花了老子那么多银子。”
徐南岱缓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急于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她猛然冲出门去,全然不顾身后那反应不及、身形肥胖之人。
疾步来到第二间房,刚一踏入,一股令人作呕的骚臭味便扑面而来。徐南岱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快步上前。
只见矮榻之上,一位身姿玲珑的少女竟被囚于一个硕大的瓦缸之中。
旁边,一个头戴饕餮面具的男人,正肆无忌惮地对着瓦缸放水。
徐南岱将他一脚踹翻,那男人刚想起身咒骂还手,又迎来了徐南岱的第二脚。
“来人,来人,老子是来玩的。”
没等门外的仆从进来,徐南岱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瞬间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三观尽毁。
此时,她的猜测得到印证,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启示录中的种种警示。
迷宫......祭坛......地狱......
这样的世界,真的值得像李恻那般心怀正义之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去守护吗?
她神情恍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秘境中游走。
或许是因为心中已有了最坏的预期,当面对接下来接踵而至的恐怖景象时,徐南岱竟意外地冷静了许多。
连体少女宛如盛开的并蒂莲,畸形女头部已然是成年少女的模样,可身体却如同五六岁的孩童般娇小;还有那身上长满树干的树人,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怪物……
这些人造的怪物,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徐南岱最终再也无法忍受,她疯了一般冲出这恐怖之地,抱住一棵大树,哇哇地呕吐起来。
在这一个个精心搭建、看似奢华的场景之中,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是虚假的幻影。唯有那些女孩们所遭受的苦难,是如此真实而残酷。
她们就像麻木的木偶,面对客人们无休止的折磨,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前几日,当她看到地牢中的女子时,还曾觉得匪夷所思,如今想来,那些女子与这里的女孩相比,竟还算得上幸运。
建造这秘境的人,简直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那些变态之徒追求刺激的扭曲心理吗?
徐南岱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金木,才能接近答案。她满心愤恨,恨不得将那些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人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