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苏婉婉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裴长风这样有信心,笃定他一定能考上,但苏婉婉也是这么想的!
到了第二天,苏婉婉睡了一个自然醒,醒了后看裴长风越看越俊俏,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下床。
裴长风显然是累着了,睡得很熟。
苏婉婉先做了早饭,温在锅里等胡齐和裴长风醒了吃,然后就搭牛车去镇上了,在镇子门口和柳寡妇汇合。
柳寡妇早就等着她了,见她来,什么也不说,先把她拉到了一个面摊子前面,“老板,来两碗燥子面,再来一碗馄饨。”
“你这个死丫头,饿死你娘我了。”
苏朝朝附议,“也饿死你弟弟我了。”
“不小心睡过了,”苏婉婉问柳寡妇,“买小厮多少钱?我不知道钱带得够不够。”
“如果要买壮丁,二三十岁这样的,大概要八两十两这样,如果是女人,二三十岁就便宜些,只要七两,要识字就贵三两,要会手艺,也要贵一点,如果是几岁的孩子,四五两就行,你想买哪样的?”
苏婉婉和裴长风的年纪都不大,不能买太小的,像养孩子,也不能买年纪太大的,不好意思使唤,“买个差不多的吧。”
“那就到了牙行再看。”
到了牙行,听说他们要买小厮,牙行里的人径直带着他们到了后面的一个屋子。
屋门打开,里面大概有五六个男人。
苏婉婉到底是个年轻姑娘,有点不敢看,柳寡妇上前指指点点,“这个多少岁,三十?因为赌博被卖?这个不行。”
“这个多少岁?二十三被前任主子卖,因为偷东西?也不行。”
挑来挑去,最后只剩下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柳寡妇有些嫌弃,“太小了,吃得多干得少。”
人牙子擦了擦汗,心想遇上对手了。
其他几个要么有不良癖好要么年纪太大太凶,苏婉婉不敢用,结果还真的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孩儿了。
柳寡妇清楚,镇上也就这家牙行有点良心,其它几个牙行可不会将那些货品的真实信息全都告诉你,巴不得你快点将祸害买走,她以前干活的人家就上过几回当。
“这孩子是为什么被卖?”
“他娘死了,他爹就把他给卖了,也是可怜啊。”
柳寡妇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会认字吗?会干什么活?”
“我叫李行舟,会认一些字,挑水砍柴做饭都会,”李行舟抿了抿唇,似乎看出来苏婉婉才是真正的买主,“姑娘,我什么都能干。”
他这样倒是叫人于心不忍,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而已。
“他怎么卖?”苏婉婉问。
人牙子笑,“七两,不议价。”
“这么个小孩你怎么卖这么贵?”柳寡妇皱眉,“你不要欺负我不懂,他这么瘦,看着还像是有病的样子,顶死五两了。”
“他识字啊,”人牙子想了想,“真的不能少,现在大家都想买个能识字的小厮使唤。”
“五两,不卖我去别家看看。”柳寡妇拉着苏婉婉要走。
走了两步,人牙子喊住他们,“六两,再少真的不行了。”
苏婉婉以眼神询问柳寡妇,柳寡妇点了点头。
“行,那就六两。”
买完人,在衙门交接了契,苏婉婉问李行舟,“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
柳寡妇拉了拉她。
李行舟似乎没想到苏婉婉还会关心他吃不吃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您可不可以给我买个糙面馒头,最便宜的就行,我实在有些饿了。”
“行,你等着,我去买。”
苏婉婉去买包子,柳寡妇趁机给李行舟说了下规矩,等苏婉婉回来,李行舟道过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可怜啊,牙行里的饭给这么大的孩子压根吃不饱。”
苏婉婉也叹了口气,被自己的亲爹卖到这种地方,一定不好受吧。
在回村的牛车上,遇到有人问,苏婉婉只说是远方表弟,绝口不提买了小厮的事情,以免村里人打听。
回家以后,柳寡妇让裴长风给李行舟起一个名字。
裴长风想了想,“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是我娘,”李行舟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请老爷赐名。”
“既然是你娘起的,那你就叫行舟吧,这是一个好名字,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日后帮着夫人做一些活就行,一日三餐与我们一起吃,睡觉暂时只能睡在厨房里,待会儿我给你拿被褥,等过段时间搬家你就可以自己住一间屋子了。”
行舟朝着裴长风和苏婉婉磕了两个头,就正式算这个家里的小厮了。
行舟一下也没闲,回来后就开始挑水砍柴,但是裴家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他不一会儿就有些局促,感觉自己干站着不好。
“歇会儿吧,”苏婉婉喊他,“我们就是普通的人家,有活就干,没活你就歇着,没必要时刻让自己忙起来,酥饼吃不吃?”
行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怕这是苏婉婉对他的试探。
毕竟是到家的第一天,苏婉婉也不强求他很快就能适应,进屋去找裴长风了。
裴长风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不多,整理完后更是显得少。
苏婉婉从背后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不知道,好难猜,”裴长风唇角勾着笑,“是朝朝?”
“不是,”苏婉婉赌气松开,“家里拢共几个人,你故意的。”
“是故意的,”裴长风用剪刀剪断她袖口的线头,注意到她的手背上有一颗红点,“手怎么了?”
“做饭的时候油溅到了,”苏婉婉撒娇靠到他的肩膀上,“好疼啊。”
“我拿药膏给你擦一下就好了。”
苏婉婉不让他动,“不要,你给我吹吹就好了。”
闻言,裴长风捉起她的手,轻轻吹了一下,“这样好点了吗?”
“一下子就不疼了,”苏婉婉抱住他的腰,“夫君你真好!”
裴长风扶住她,亲了亲她的发顶。
“咦~”苏朝朝又出现,发出了声音,“羞羞。”
苏婉婉红着脸和红着脸的裴长风分开。
“夫君,以后我们要是有钱了屋子一定要买大一点。”
“是,”裴长风摸了摸鼻子,对于好几次被苏朝朝撞见这件事有点羞愧,“下次要注意了。”
“不过……”苏婉婉快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就要抱就要亲!”
裴长风点了点她的鼻子,笑意宠溺。
一个月后,九月初十。
“我怎么见好多人往我们这边来了?”李婶子问裴铁牛,“这是咋了这是?”
“不知道啊,怎么还有人提着鞭炮,我们村今天有人成亲吗?谁呀?”
“没有啊,咋回事呢。”
村里人不解,纷纷出来。
来报喜的陈县令决定卖一个关子,笑得一脸褶子地往裴长风家走。
“怎么最前面的那个人还穿官袍,我们村有人犯事了吗?”
“抓犯人要带鞭炮吗?这是衙门新出的规矩?”
听见动静,行舟也开门看去,只见好大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他一下子吓住了,小小吐着舌头还要往前跑,被他拉了回来。
“老爷,夫人!好多人往我们这里来了!”
听见声音,苏婉婉从屋里跑出来,她看了一眼,立刻笑了出来,“夫君夫君,陈县令提着鞭炮来了!”
闻言,裴长风迅速换了一身体面的新衣,给苏婉婉的头上簪了几根簪子,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裳,这才走出去。
“裴举人,不,裴解元,恭喜恭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