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一张密不透风的黑网,将宫门笼罩其中。宫远徵与林悦脚步匆匆,踩碎满地月光,朝着角宫方向疾行。宫远徵紧攥着怀中记录无锋阴谋的纸张,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悦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般作响,她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他们都明白,必须赶在阴谋发酵前将消息传递出去。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转过一处月洞门时,忽有寒芒破空而来。宫远徵眼疾手快,猛地将林悦拽向身后,一柄淬毒飞镖擦着他的肩头钉入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黑暗中,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浮现,将二人团团围住。黑衣人的面罩下只露出一双双森然的眼睛,月光在他们手中的刀刃上流转,映出冷冽杀意。
“果然是无锋的狗!”宫远徵将林悦护在身后,墨色衣摆随风扬起,怀中的药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声音里裹着冰碴,伸手扯开腰间的锦囊,“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新研制的‘迷魂散’!”话音未落,五六个药瓶已被他精准掷向空中。瓷瓶碎裂的瞬间,紫色烟雾如毒蟒般腾起,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四周。黑衣人猝不及防,剧烈咳嗽声此起彼伏,握刀的手开始颤抖,眼前一片模糊。
林悦虽被熏得眼泪直流,却强忍着不适。她瞥见墙角一根手腕粗的树枝,抄起便冲上前去。记忆中父亲教过的防身术在此刻派上用场,她瞅准一名黑衣人因视线受阻而暴露的下盘,狠狠横扫过去。树枝重重击打在对方膝盖上,黑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手中长刀也哐当落地。
宫远徵的攻势更加凌厉。他如灵蛇般穿梭在烟雾中,指尖抹过敌人脖颈,所触之处瞬间泛起青紫。每当有黑衣人试图绕过他攻击林悦,都会被他以毒粉、暗器逼退。但黑衣人数量太多,渐渐有几人突破防线,刀锋直取林悦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林悦侧身翻滚,发丝被削断几缕。然而,另一名黑衣人趁机挥刀砍向她的后背。林悦本能地抬手格挡,锋利的刀刃瞬间在她手臂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林悦!”宫远徵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腾起近乎实质的杀意。他不顾身后刺来的匕首,反身甩出三枚淬毒银针,精准刺入黑衣人咽喉。紧接着,他欺身上前,左手扣住敌人手腕用力一拧,“咔嚓”骨裂声中,长刀已被他夺过。寒光闪过,那名偷袭林悦的黑衣人脖颈绽开血花,倒地时眼中还残留着惊愕。
其他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发出尖锐口哨,身影迅速隐入黑暗。宫远徵顾不上追击,转身时只见林悦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的心猛地一揪,冲上前抓住她受伤的手臂,声音里难得带着慌乱:“你怎么样?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林悦咬着下唇摇头,伤口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仍强撑着说:“我没事...必须赶在他们之前...”话音未落,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晃了晃。宫远徵立刻撕下自己的衣角,动作轻柔却迅速地为她包扎,白色布料很快被鲜血浸透。
两人跌跌撞撞赶到角宫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宫尚角看到弟弟怀中昏迷的林悦和染血的衣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当宫远徵将无锋的阴谋和盘托出,宫尚角掌心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四溅:“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宫门!召集所有长老,三刻后在议事厅集合!”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洒在议事厅的青砖上。宫远徵守在林悦昏迷的榻前,看着她因失血而苍白的面容,心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情绪。而在门外,宫门上下已如临大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正缓缓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