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太听到自家老伴这么说,也是赶忙附和道:“是啊,这位管事。虽说我们家这牛现在看起来快要站不起来了,但您想想,就算杀了拿去卖肉,那也远远不止三两银子吧?至少也得给个六两银子才行呐!只要您能出到这个价,咱们立马就能成交啦!”说完,她还朝着老汉投去一个眼神,似乎在示意让他听自己的,别老舍不动卖牛。
老汉听了老伴的话后,先是看了看她,然后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老牛,蠕动了几下嘴角,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牛头和牛身,动作越发轻柔仔细,仿佛是在安慰着这头陪伴他们多年的老伙计。
站在一旁的苏玄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她暗自想道:“看来这位老伯是打心底里舍不得这头牛啊!不过这牛要是一直站不起来,会不会是因为缺钙导致的呢?自己也不太确定……唉,如果就这样被人买去杀掉吃肉,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行,自己的恻隐之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想到这里,苏玄宁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沈逸飞。而此时的沈逸飞,恰好也正看着她,心里同样在琢磨着:“这女人肯定是心软了,估计都忘记自己原本也是打算买头牛回去拉车、耕地甚至吃肉的了!”
沈逸飞注意到苏玄宁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娘子啊,你心里若是有想做之事,只管放手去做便是。莫要担忧害怕,有为夫在此护着你呢。”
他那温和而又坚定的话语,宛如一阵春风拂过苏玄宁的心间,瞬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苏玄宁不禁暗自思忖道:“这沈逸飞,好好说话便罢了,怎地语气如此温柔?害得我这小心肝儿都像是漏掉了一拍似的。不过嘛,这话倒是真顶用,一下子就让自己有了十足的底气与勇气啦。”想到此处,她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轻声回应道:“好的,既然夫君都这样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喽。”
沈逸飞望着苏玄宁那如花笑靥,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都是那般动人心弦,令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苏玄宁缓缓地走到那位满脸沧桑的老汉身前,轻声说道:“老伯呀,您瞧瞧,这头牛都已经快要站不稳当啦!要是想要买牛回去干农活的话,那可得挑一头身体没啥毛病的才行呐。”她的目光从老牛身上移到了老汉脸上,带着几分诚恳和关切。
接着,苏玄宁转过头来,对着老汉身旁一脸无奈的老伴说道:“阿婆哟,实话跟您讲吧,就这牛目前这样子,真的值不了六两银子呢。”说完,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惋惜。
此时,卖牛的老伯闷声不语,但他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默认,显然心中也明白苏玄宁所言不假。而老汉的老伴则长长地叹了口气,满是忧愁地开口道:“小娘子啊,我们老两口可不骗您呐!这头牛以前一直都是好好的,长得又高又壮实。我家老头子平日里对这头牛可好着呢,比对我这个老婆子还要上心。不论是耕田还是拉车,这牛都特别听话、好用。可谁曾想,不知怎的,突然之间这牛就好像站不起来似的,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您再瞅瞅,这牛看着挺胖乎的对吧?这都是我那老头子的功劳,变着法的给它弄草料,生怕它瘦了,但它就是慢慢地变得不爱站起来了,我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得了啥怪病,明明就是一头恨健壮的牛,怎么就站不起来呢!之前也曾想着带它去瞧大夫,可那些个大夫连看都不愿意给看一眼呐!家里人一起合计着,要不干脆宰了卖掉还能多换些银钱回来,毕竟它如今站起来都这么吃力。然而,我家老头子却是怎么都下不了这个狠心,这不,才牵到这儿来卖,嘴里总是叨咕着卖了总比杀了强,但是卖给别人,那就人家说了算了,是杀是留着干活或者干养着,咱们也管不着不是,可真是要把我给愁坏喽!”
就在苏玄宁正欲开口之际,忽然听到方才出价三两银子购买那头牛的管事高声喊道:“看吧!我早就说了,这头牛已然这般模样,顶多也就只值三两银子而已,其他人恐怕连三两都不愿意掏呢。别再磨蹭啦,赶快把它给我赶到咱们府上,随后跟我一同前去取银子。”
苏玄宁听闻此管事如此言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暗想这家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啊!于是她当即回应道:“这位管事大人,您先别急着下定论。虽说这头牛确实不值六两,但三两这个价格实在是低得离谱了些。”
那管事闻听苏玄宁竟敢反驳自己,顿时面露焦急之色,大声嚷嚷道:“嘿!你算哪根葱啊?竟然敢来多管我的闲事!告诉你,我今天就只要三两买下这头牛,瞧它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当了,能有我愿意出钱收购已经算是很不错啦!要是等到它彻底站不起来的时候,别说三两了,怕是白送给人都未必会有人要呢!”
这话一出口,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进了老汉的心窝子里,他那张饱经风霜、沟壑纵横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哀伤与愁苦之色。而站在一旁的老汉的老伴听到后更是心急如焚,只见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尖锐起来:“不行的,绝对不行啊!这头牛怎么说也值五两银子呀,哪怕就是宰杀了拿去卖肉,也绝对不会少于这个数目的!求求各位好心人行行好吧,只要能给到五两银子,这头牛您就可以牵走啦。”说到这里,她的眼眶里已经开始闪烁起泪花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