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厉生下景逸之后,皇后以为皇贵妃要和她争太子之位。
便对自己心怀嫉妒与怨恨,始终对自己虎视眈眈,屡屡暗中使绊子。
面对来自宫廷之中那位权势滔天之人施加的巨大压力,实在是无可奈何,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忍痛割爱,将那尚在襁褓之中的亲生女儿送往她的二姑母处寄养,以求能让她平安顺遂地长大成人。
回想往昔,当自己刚刚诞下安阳之时,身体便已孱弱不堪、疾病缠身,以至于根本无力时刻陪伴于她身旁,亲眼目睹她一点一滴地成长。
每念及此,皇贵妃都不禁心如刀绞,懊悔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久久难以平息。
......
靖阳王府大门
“二姑母,请您不要抛下安阳啊!安阳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的。”
此刻的厉安阳满脸泪痕,小手紧紧拽住她二姑母的衣角,声音颤抖地哀求着。
然而,她二姑母却不为所动,依旧拉着她急匆匆地朝着王府大门走去。
“安阳,乖孩子,你母妃已经回宫来接你了,到了宫里可要好好听话。”
二姑母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脚下的步伐丝毫未减,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厉安阳那悲切的哭声和绝望的眼神。
“二姑母,安阳真的不想回去呀!回到宫中后,那里全是陌生的人,安阳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求求您别把我送回去……呜呜呜……”
厉安阳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躯因为恐惧和无助而不停地颤抖着。
可无论她怎样苦苦挣扎、哭喊,二姑母就像没听见似的,仍旧用力地拖着她往前走。
没过多久,她们终于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
泪眼朦胧中的厉安阳,突然瞥见前方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正是前来接她回宫的母妃。
就在这时,一道轻盈的身影迅速地冲到了厉安阳的面前,并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只听见一声深情的呼喊:“安阳,我的孩子啊!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快随母妃一同回宫去吧。”说话之人正是那位高贵的皇贵妃。
皇贵妃的眼中满含着疼惜和思念之情,迫不及待地想要仔细端详一下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的女儿——厉安阳那张清秀动人的面庞。
然而,当她刚刚抬起手准备轻轻地触摸厉安阳的脸颊时,却出乎意料地被厉安阳灵巧地躲开了。
皇贵妃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开口责备或者询问原因,而是选择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
尽管心中略感失落,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安阳,不要害怕呀,母妃只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你了,实在是太过于想念罢了。”
此刻的厉安阳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瑟缩着身子躲藏在二姑母的身后,只用一双充满胆怯和陌生的眼睛悄悄地窥视着眼前这位自称是她母妃的人。
站在一旁的二姑母见状,轻轻地伸出手推动了一下厉安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安阳乖,听二姑母的话,跟你的母妃回宫吧,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家呀。”
厉安阳紧紧地咬着嘴唇,仿佛要把那娇嫩的唇瓣咬破一般。
她的眼神充满了挣扎和犹豫,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迟迟无法挪动一步。
二姑母见状轻轻地推了她一把,安阳踉跄着扑进皇贵妃怀里。
“二姑母……”安阳扭头看了下二姑母的方向,她有点难以置信二姑母竟会如此对她。
在回宫的马车上,气氛异常凝重。
厉安阳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
她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
皇贵妃看着沉默不语的厉安阳,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香囊,轻轻地递到厉安阳面前,柔声道:“安阳,这是母妃亲手绣的香囊,送给你。
里面装着驱邪安神的草药,希望能保佑我的女儿平平安安。”
厉安阳听到皇贵妃的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香囊,并没有伸手去接。
香囊上绣工精致,图案栩栩如生,但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毫无价值的废物一般。
皇贵妃见厉安阳不为所动,不禁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地说道:“安阳啊,以前都是母妃不好,没能好好照顾你。
从今往后,母妃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妃都会护着你的。”
然而,面对皇贵妃的承诺,厉安阳心中依旧充满了警惕。
她虽然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是这么多年的分离,早就让那份母女亲情变得无比生疏。
如今突然重逢,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对方的话呢?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行驶着,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厉安阳转过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错落有致的建筑……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心烦意乱。
……
多年以后,厉安阳的性子并未从此而改变,还在皇后那忽明忽暗的影响下变得更为极端了。
在一处僻静的花园角落,两名宫女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名宫女用手掩住嘴巴,压低声音对另一名宫女说道:“你们瞧瞧,这四公主与五公主可是一母同胞所生啊,但两人的性格却有着天壤之别。”
另一名宫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回应道:“可不是嘛!从靖阳王府那里出来的,能培养出什么好性子来?靖阳王府已经今非昔比了。”
这时,第三名宫女也赶紧插话进来:“就是就是,我看呐,四公主这暴躁易怒的脾气,肯定是随了靖阳王府里的某位主子。”
正当她们聊得热火朝天之时,忽然有一名宫女从旁边缓缓走过。
只见这名宫女身着的宫服与其他小宫女截然不同,显然其身份地位要高出一些。
她听到几人的谈话之后,顿时柳眉倒竖,怒喝一声:“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肆意议论四公主的事情!难道不怕掉脑袋吗?手上的活都做完了吗?如果被嬷嬷听到了,可有你们好受的!”
那几名宫女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认错,齐声说道:“是,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快回去干活。”
“是。”说完便匆匆忙忙地四散离去,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