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结束后,宾客们逐渐散去,张梦瑶正站在庭院中欣赏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忽然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娇俏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正是今日一直未曾露面的顾思悦。
待顾思悦走近,张梦瑶迎上前去,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思悦妹妹,今日可真是许久都未见到你了呀!”
“瑶姐姐,今日思悦有些事情要处理方才晚些来了。”
“难怪呢,原来如此。”
顾思悦眼中满是欣喜和钦佩之色:“瑶姐姐,刚才在生辰宴上,您的表现简直太出色啦!思悦可是打心底里佩服姐姐您的文采呢。”说罢,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张梦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摆了摆手谦虚地回应道:“思悦妹妹谬赞啦,不过是略懂皮毛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然而此刻,张梦瑶的心早已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开心得不得了。
有人这样夸赞着自己,能不开心才怪呢。
顾思悦似乎并未察觉到张梦瑶内心的小窃喜,而是紧紧拉住了张梦瑶的左手,一脸期待地问道:“瑶姐姐,不知他日可否指点一下思悦吟诗作对呀?”那模样,仿佛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等待老师的教诲。
张梦瑶看着眼前天真可爱又好学的顾思悦,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思悦妹妹如此聪慧伶俐,想必只需我稍稍点拨一二,便能很快掌握其中精髓啦。”
听闻此言,顾思悦不禁捂嘴轻笑出声来:“哎呀,瑶姐姐您可真爱开玩笑,尽拿思悦寻开心呢。”
就在此刻,厉凌晟正欲迈步走向张梦瑶身前,想要同她交谈几句之时,一道身影忽地横在了他的面前,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厉景逸。
只见厉景逸双手抱胸,面带寒霜,“太子殿下,不知您前来寻本王的王妃所为何事啊?”
言语之中,透露出一股明显的不满和戒备之情,显然他并不希望厉凌晟与自家王妃有过多的往来。
厉凌晟眉头微皱,冷哼一声:“端王这话问得可真是有趣,本宫不过是想与梦瑶探讨一下诗词之事罢了,难不成端王连这点自由也不肯给予吗?”说罢,他还用略带挑衅的眼神扫了一眼厉景逸。
厉景逸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毫不留情地回击,“诗词之事?呵呵,恐怕太子殿下您是别有居心吧!”
听到这话,厉凌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端王,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本宫向来对梦瑶的才情颇为赞赏,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而此时,周围那些尚未离去的文武官员们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气氛的异样,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此处。
站在一旁的顾思悦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她轻轻扯了扯张梦瑶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瑶姐姐,咱们真的就这么放任不管吗?您看看,这四周的人都盯着端王那里看呢。”
张梦瑶听闻此言,微微转过头去,果然发现众多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所在之处。
就在她转过身去,准备移步前去劝解那两人之时,只听得厉景逸面色冷峻,声音低沉的回他:“太子殿下,还望您能自重些。倘若您再如此纠缠不清,就休怪本王不顾及兄弟情谊了!”
厉景逸这番话语掷地有声,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然而,那厉凌晟却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之色,似乎对厉景逸的警告毫不在意。
此刻,宴席结束后的众多官员尚未完全离去。
他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一边缓缓走着,一边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其中一名文官面露疑惑之色,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另一名文官悄声道:“这太子殿下今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日里可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啊。”
另一文官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同样低声回应道:“确实如此,这般行径实在有失体统。”
这时,又有一名官职稍高一些的文官走上前来,加入到二人的谈话之中。
他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唉,此事毕竟关乎皇家颜面。
所幸今日皇上心情愉悦,宴会之后便已早早返回寝宫歇息去了。
否则,若是让皇上亲眼目睹此等情景,恐怕定然会大发雷霆啊。”
“好啦好啦,都别吵了!你们瞧瞧,周围众人皆在此处议论纷纷呢。
不管有何事,难道就不能寻个僻静之处私下好生商谈一番么?”
张梦瑶急匆匆地赶上前去,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住了厉景逸的衣袖,同时向他投去一个满含劝解之意的眼神,暗示他切莫再继续与太子殿下斗气了。
厉景逸听到张梦瑶这番话语后,微微侧过头来,目光恰好落在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庞之上。
只见张梦瑶此刻正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双目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情以及劝和之意。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一幕时,心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竟瞬间消散了大半。
“本王尚有要事亟待处理,就不在此久留了,先告辞一步。”
言毕,厉景逸毫不犹豫地拉起张梦瑶的左手,快速离去。
“哎呀!王爷!且慢些走嘛……思悦妹妹,改日咱们再一同探讨作诗。”
在转身离开之际,张梦瑶还不忘回过头来,向着站在原地的顾思悦匆忙喊出这句话。
“好!姐姐放心去吧。”顾思悦微笑着回应道。
而此时,一直在这场闹剧中的厉凌晟眼见张梦瑶已随着厉景逸渐行渐远,心知自己再逗留下去也是无趣,于是冷哼一声,用力地甩动了一下宽大的衣袖,随后也转身扬长而去。
今日这场宴席之上,刘婉靖亦在座。
然而自始至终,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周遭所发生之事全然提不起半点儿兴致。
只因自从花灯节那晚过后,厉景逸便仿佛将她彻底遗忘在了脑后,不仅未曾亲自前来探望过她,就连平日里的书信往来亦是寥寥无几,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此停滞不前,再无任何新的进展可言。
她死死地攥紧了那块厉景逸小时候赠予她的玉佩。
那只白皙的小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仿佛连带着她整个人的心弦也随之颤动起来。
“景逸哥哥,婉儿知错了,婉儿也有苦衷的......”刘婉靖喃喃自语道,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厉景逸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
此时此刻,与往日那个凶狠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疲惫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又或许是自家阿父施加给她的巨大压力已经到了让她难以承受的地步,几乎快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
“婉儿啊,阿父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阿父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你看看咱们家如今的状况,如果不能尽快为你挑选一个出类拔萃的夫婿作为依靠,这偌大的尚书府恐怕就要在阿父的手中没落下去了。”
刘尚书一脸愁容,语重心长地对刘婉靖说道。
他的眼中满是焦虑和无奈,额头上的皱纹也因担忧而显得愈发深刻。
一旁的刘母见状,赶忙走上前来拉住刘婉靖的手,轻声安慰道:“乖女儿啊,你也亲眼目睹了咱们府上所面临的种种不易。
所以呀,以后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任性妄为了。
其实你心里头的那些小九九,阿母又何尝不知晓呢?
只不过大家都是一家人,过往的事情就不必再耿耿于怀了,啊,乖乖听话。
只要你能顺顺利利地嫁个好人家,咱们尚书府也就还有重振旗鼓的希望。”说罢,刘母轻轻地拍了拍刘婉靖的手背,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