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王府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口,车帘轻轻晃动,一位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优雅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便是张梦瑶,身姿轻盈,宛如一朵在微风中摇曳的兰花,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别样的韵味。
只见她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心情好得简直要飞起来。
今日难得出了一趟远门,到外面的市井街巷去散散闷在府中的浊气。
平日里在王府呆的久了,她就像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儿,好不容易能在外面的天地里扑腾几下翅膀,整个人都畅快了起来。
更让她心情舒爽的是,在外面还教训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少。
那恶少一副纨绔子弟的丑恶嘴脸,竟敢在甘露寺调戏自己。
张梦瑶本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哪里能忍受这等事。
当下便让春晓和秋意出手,将那恶少和他的侍卫好好地收拾了一番,让他们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任由他欺负的。
看着那恶少灰溜溜逃走的背影,张梦瑶心中别提多解气了,仿佛连府中那些烦心事都被这一口恶气给吐了出去。
在回府的路上,张梦瑶兴致勃勃,嘴里就像开了闸的水一样,一直不停地称赞着春晓和秋意。
她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俩的武功可真是太厉害了!那恶少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瞧着你们出招又快又准,身姿轻盈得就像那花丛中的蝴蝶,却又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把那恶少吓得屁滚尿流。”
说着说着,张梦瑶突然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说:“有时间我也想去学学武功,学一些武功防身。
以后再遇到这种恶人,自己就能出手教训他们,也不用总是麻烦你们俩。”
春晓和秋意听了,只是点头称是,脸上带着恭敬的微笑,但实际上她们心里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因为之前王妃就找过她们学武功,那时候张梦瑶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学。
一开始的两天,她还像模像样地跟着春晓和秋意比划招式,可是才坚持了两天,她就打了退堂鼓。
那天,张梦瑶累得气喘吁吁,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摆摆手说道:“你们那么厉害了,以后就贴身保护我就是了。
练了这几天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这练武也太难太累了,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耗费那么多力气,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啊,主要是张梦瑶她太懒了。
自从穿越来到这端王府成为了这端王妃后,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日里不是在花园中赏花和看话本子,就是在寝室里品茶听曲。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已经将她养成了不爱劳累的人。
练武需要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需要忍受身体的酸痛和疲惫,这对于张梦瑶来说,实在是太难做到了。
但即便如此,此刻在回府的路上,她还是满心憧憬着自己学会武功后的威风模样。
……
她刚站稳脚跟,正准备举步迈进王府的大门,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个身影快速地朝着自己走来。
定睛一看,原来是秦管家。
秦管家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色长袍,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走到张梦瑶面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声音温和而又不失庄重地说道:“王妃,王爷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张梦瑶心中猛地一惊,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发生的那件事。
“厉景逸知道此事了?没有道理啊。”张梦瑶在心中反复嘀咕着,“那件事也才刚刚发生不久,怎么就那么快地传到外面去了呢?”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疑惑。
突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莫不成这家伙有什么特异功能能知晓此事?”
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对啊,这时代就一个正常的时代,最多就多了点带轻武的感觉,哪会有什么特异功能。”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梦瑶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越想越觉得困惑。
她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委屈,“莫不是他派人监视着自己?自己都和他发生过亲密的接触了,居然还不相信自己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禁有些酸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地揪着她的心。
张梦瑶就这样带着一头的疑惑,脚步略显沉重地跟着秦管家走进了厉景逸的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静谧。
一进门,张梦瑶的目光便落在了书桌前的厉景逸身上。
只见他正伏案看书,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书页,眉头微微皱起,一脸深沉的模样。
他的眼神虽然落在书上,但张梦瑶却感觉他似乎并不是在看书,而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张梦瑶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厉景逸。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就像一只小鹿在她的胸膛里乱撞。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厉景逸,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已经知晓了那件事。
此时此刻,书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
厉景逸坐在椅子上,隐隐约约似乎是听到了有人站在房门那里。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张梦瑶和秦管家正走进书房。
只见秦管家迈着沉稳的步伐,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恭敬。
当他看到厉景逸的目光看过来之后,立刻停下脚步,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清晰地说道:“王爷,王妃已经带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恭敬地退了两步,这才转身,迈着有序的步伐退出了书房,将空间留给了张梦瑶和厉景逸两人。
一时间,偌大的书房里,就只留下张梦瑶和厉景逸两人。
张梦瑶站在书房中央,有些局促不安,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又带着几分倔强。
而厉景逸则坐在椅子上,身姿挺拔,眼神深邃,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盯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过了片刻,端王厉景逸缓缓抬眼看向张梦瑶,他的神色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淡淡地说道:“本王听闻你今日教训了江临那小子。”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这件事在他眼中根本不足为道一样,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平常。
张梦瑶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紧张起来。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慌乱。
正以为他要跟自己问责,毕竟江临背后可是晋王,得罪了他说不定会给端王府带来麻烦。
她的嘴唇动了动,正准备开口解释今日为何做出此事,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厉景逸却摆了摆手。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做得不错,那家伙仗着晋王嚣张许久了,本王早已看他不顺眼了。
平日里他狐假虎威,欺男霸女,做了不少坏事,本王一直想找个机会教训他,只是一直没合适的由头。
没想到王妃你今日替本王出了这口气。”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不过王妃你日后行事还是小心些,毕竟他背后有人。
晋王可不是个善茬,他睚眦必报,说不定会找机会报复你。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先权衡利弊,不可莽撞行事。”
张梦瑶静静地站在书房之中,耳边清晰地听着厉景逸那冷冷的语气。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层冰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蹦出来的,可话语里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关心。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张梦瑶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怪异的感觉就像吃了一口没熟透的柿子,又涩又难受。
她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非得天天做出这副冷冰冰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啊!
哼!就好像这样故作姿态就能显得他有多高冷、多厉害似的。
张梦瑶越想越气,俏脸都微微涨红了几分,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不过即便在心里对厉景逸的态度十分不满,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她强忍着心里的那股子怨气,装作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脸上挤出一抹看似真诚的笑容,柔声说道:“王爷放心,臣妾自有分寸的。”
那声音轻柔婉转,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多少无奈和憋屈。
说完这句话,张梦瑶偷偷抬眼瞟了厉景逸一眼,“王爷,如果没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说罢,张梦瑶便转身准备离开书房。
但厉景逸在听到张梦瑶的话语后,原本闲适地靠在椅子上的他,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瞬间如弹簧般迅速从椅子上起身。
他的动作快得带起了一阵小小的风,衣袂都跟着轻轻飘动。
他迈着大步,每一步都沉稳而急切,快步来到张梦瑶的身边。
一到她身旁,他便伸出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至怀中。
张梦瑶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温暖而宽阔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有力的心跳声。
厉景逸微微低头,手指轻轻挑起她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道:“本王自然信你,只是不想你涉险。
这世间险恶,本王怎忍心让你置身其中。
只不过王妃就不好奇本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吗?”
张梦瑶被他这般亲密的举动弄得脸颊绯红,她看着厉景逸那带着调戏意味的模样,心中又羞又恼。
她羞得把脸扭到了一边,不敢再看他那似笑非笑的双眼。
微微咬着嘴唇,“臣妾又怎么敢过多去干预王爷的事情呢,这样岂不是臣妾逾越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
虽然嘴上是说着这样的话,但她的内心却满是对厉景逸对她的不信任而产生的委屈。
张梦瑶想起自己在面对那些危险时的无助,而厉景逸却似乎对她有所怀疑,这让她心里就像被一团乌云笼罩着,沉甸甸的。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厉景逸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他看着张梦瑶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那扭到一边的侧脸,怎么会看不出她心里对他的埋怨呢。
只是她向来倔强,并没有将这份埋怨说出来。
厉景逸看着眼前因误会而眼眶泛红、满心委屈的女子,心中一阵揪疼,他伸出手动作却无比轻柔地落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仿佛这样就能拍散她心中的不安与委屈。
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缓缓地解释着:“本王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早已安排了如月在暗中保护你。”
“王妃今日之事,本王自然会明白,本王了解你的为人,又怎会轻易怀疑你呢?”
他抬起手,轻轻为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莫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只需告诉本王即可。”
张梦瑶微微蹙着的眉梢,原本因满心委屈而显得黯淡的眼眸,在静静听完厉景逸那带着几分诚恳又条理清晰的解释后,像是有一缕温暖的阳光悄然穿透了层层阴霾。
她那原本紧抿着的嘴唇,也渐渐舒缓开来。
心中那股如同乌云般沉甸甸的委屈,好似被一阵轻柔的微风吹拂着,开始一点一点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