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厉景逸的不断催促下,终于赶回了府邸。
“夫人醒醒。”厉景逸心急如焚地摇了摇张梦瑶的身子,然而她却毫无反应,紧闭双眼,仿佛沉睡在一个无法被唤醒的梦境之中。
若不是看到她那如纸般苍白的脸色,厉景逸几乎要以为她只是真的睡着了。
厉景逸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他小心翼翼地将张梦瑶从马车上抱下来,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脚步匆匆,快步走进屋内,跟在厉景逸身后的杪夏等人,满脸忧虑地看着这一幕。
杪夏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她实在想不通,小姐不过是出了一趟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厉景逸将张梦瑶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立刻转身,目光急切地望向身旁的秋意,“大夫请来了吗?”
秋意赶忙躬身行礼,“回王爷,方才春晓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依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
厉景逸听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张梦瑶,没有再看秋意一眼。
他默默地走到床边,轻轻地为张梦瑶掖好被子,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带来一丝温暖。
看着张梦瑶那与初来宜州时一样苍白的脸色,厉景逸的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他不禁想起了她曾经的活泼与欢笑,而如今却只能静静地躺在这张床上,毫无生气。
大夫很快就被秋意请了过来,他步履匆匆地走进房间,先是恭恭敬敬地给厉景逸行了一个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准备给张梦瑶把脉。
大夫伸出右手,把布盖在张梦瑶的手腕上,方才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她此时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收回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厉景逸一直紧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
大夫似乎有些不敢正视厉景逸的目光,“王爷,王妃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受了些风寒,有些发烧而已。
只需服用几副药,好好调养一下,应该就能康复了。”
厉景逸听了大夫的话,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地盯着大夫,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突然,厉景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大夫被他这样盯着,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厉景逸的心中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当场揭穿大夫,而是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嗯,本王知道了,秋意,你跟着大夫去抓药回来。”
“是,王爷。”秋意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大夫身边,与他一同离开了房间。
厉景逸看着大夫离去的背影,那眼中的阴狠之色丝毫没有消退。
真把本王当成软柿子了?任谁都能随意揉捏?
本王才刚来这宜州一个多月,这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挑衅,难不成真以为本王好欺负不成?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踩上一脚,简直是岂有此理!厉景逸心中暗骂道。
“杪夏,你可知道夫人出门在外分发粮食时,可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厉景逸面沉似水,语气冷冰冰地向杪夏发问。
听到厉景逸如此冷冽的声音,杪夏如坠冰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腿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直接跪倒在地。
“回……回王爷,夫人在此期间并未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啊……”
杪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话刚一出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补充。
“哦,对了,王爷,有一位大娘给夫人送来了一些自家做的大饼,夫人也欣然接受并吃了下去,当时并未发现有任何不适的症状……”
杪夏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厉景逸的脸色变化,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
厉景逸眼神一凛,“如月,去把那大娘找来,顺带暗中查看这大夫的幕后之人。”
如月轻盈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厉景逸应了一声:“是。”
声音清脆而短促,仿佛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随后,她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而跪在地上的杪夏,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她的身体仍然在不停地颤抖着,仿佛被厉景逸的目光吓得魂不附体。
当厉景逸再次看向她时,她的头更低了,几乎要埋进地缝里去。
“起来吧。”厉景逸的声音冷淡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杪夏如蒙大赦般赶紧站起身来,但她的双腿依然发软,差点又跪了下去。
“你再多请几位大夫回来。”厉景逸的命令简短而直接,没有给杪夏任何反驳的余地。
“是,王爷。”杪夏连忙应道,然后低着头给厉景逸行了一礼。
她不敢再多看厉景逸一眼,转身快步走出房间,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一走出房间,杪夏感觉自己像是重新获得了自由一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刚刚在房间里,她真的被王爷给吓坏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到王爷如此紧张小姐了,上一次还是小姐中箭之后。
想到这里,杪夏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然后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去了。
待杪夏走后,厉景逸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下。
他凝视着张梦瑶那张憔悴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