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码归一码,淮桉的消息肯定是首要查看的
楚默言动作利落地收拾好笼子,将奥利奥轻轻放回栖息处后,便脱下手套开始查看消息
首先是淮桉的
【默言,关筱筱为啥说秦飞宇和你今天去约会了?】
【我第一反应那肯定是开玩笑的】
【但我看到了秦飞宇身上的名牌我顿觉不妙】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这货开始无事献殷勤了】
【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哥们,但他现在也太tm吓人了吧!】
紧接着,是一段时长21秒的视频
画面中,秦飞宇系着印满卡通图案的围裙,正握着拖把弓着腰用力擦地
“秦飞宇,你吃错药了?”
淮桉的声音在手机内响起
秦飞宇却忽然抬头,冲着镜头比了个耶
镜头猛地晃动,画面转到淮桉那张写满震惊的脸
他肿着眼睛对手机镜头凑近,双下巴随着说话一抖一抖
“默言,你真的给他调成狗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话音刚落,视频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楚默言看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迅速保存了淮桉双下巴的那张图片
略作思索后,给淮桉发了回去,并附上了一段文字
【淮桉,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叮咚”一声淮桉秒回
【怎么还截屏丑照的??╭╮? 】
【那必须是好消息啊】
见此,楚默言不由得轻笑一声,敲字回复
【我恢复记忆啦】
——
【?!】
【真的吗!我靠!什么感觉!】
——
【嗯……】
【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原本模糊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被遗忘的经历、情感和信息一下子出现在脑海中】
【应该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吧?】
——
【哇塞,好牛的样子啊】
【那坏消息呢?】
——
【我们以后可能不会经常见面了】
——
“???为啥,默言你出啥事了吗?”
这条语音楚默言刚听完,淮桉后脚就弹来了一条视频
楚默言“噢?”了一声,原本随意搭在床沿的腿迅速收回
手指利落地抚平衬衫的衣领,在第三声提示音时接通画面
“默言!你咋了?!”
淮桉的大脸几乎怼到镜头,身后还能看见扣着脚丫啃着苹果的秦飞宇
“嗯?我没事啊,我只是想说,以后不会经常见面,因为再次见面可能就在银幕里了”
“啊?”淮桉还没从这句话里缓过神,就听见楚默言轻笑一声,尾音带着几分调侃
“淮桉,我准备去演戏了”
“?!真的假的?!”
淮桉的惊呼声差点把房子掀翻
秦飞宇苹果不啃了,脚也不抠了,竖起耳朵就开始偷听
“嗯,是真的”
楚默言起身时带起一阵衣料摩擦声,镜头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晃动
“恢复记忆后,我觉得这张脸的天赋不能没落,就算我现在唱不了歌,但作为演员出道还是可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步
精致的水晶吊灯、雕花的欧式家具依次入镜
“我现在在傅箫家里呢,这里是次卧,也是我暂住的房间”
镜头突然转向阳台,黑羽的奥利奥正歪着脑袋梳理羽毛
“这个是奥利奥,孤儿院小朋友送的,因为想吃奥利奥所以取名奥利奥啦”
楚默言的声音不自觉温柔起来,伸手轻轻戳了戳乌鸦的脑袋
“哇塞,这次卧赶上我们客厅了我靠!欸不对,我们默言要火了哈哈哈哈!”
淮桉兴奋得在镜头里上蹿下跳,手机差点甩飞
“默言!我第一次追星!我要把这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你啊哈哈哈哈!”
楚默言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清了清嗓子试图让气氛冷静下来
“好了好了,别这么激动,淮桉
你要明白,演员这条路不好走,没准我到头来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呢?”
“no!”
淮桉的大脸瞬间怼到屏幕前,鼻尖都快贴上摄像头,严肃得像在宣读圣旨
“咋可能,默言!我告诉你,你就算站在那儿不动,都比那些小鲜肉有戏!我就等着你大红大紫,带哥几个顿顿吃帝王蟹!”
说罢,他还一本正经地要求楚默言复述一遍“自己是最棒的”
“好好好,听你的,火了带你吃好吃的~”
两人就这样闹闹腾腾地聊了好一会儿,欢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直到时钟指向半点,楚默言才慢慢从这温馨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他和淮桉恋恋不舍地互道晚安,在挂断视频的瞬间,他像没了骨头似的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啧……”
他眉头微微皱起,伸手将袖子挽起
下午因用力挣脱铁链而磨蹭的地方已经有些泛红发炎
看到这伤口,楚默言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白秀磷”三个字就差点被他嚼碎咽肚子里了
他当然清楚对方的背景
富三代?不,用官三代来形容更为准确
白家作为E国最早进驻E国的家族企业
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其影响力早已突破单纯商业范畴,在政商两界纵横捭阖
众所周知,K市向来是各大企业逐鹿的商业重镇
但白家的总企业却另辟蹊径,扎根于t市,又称天启市
回溯五十多年前,正是白家药业在医药领域异军突起
凭借突破性的技术与庞大的市场份额积累起雄厚资本,继而斥巨资购下t市新填土地
规划住宅区和工业区
由此可见,他们的职权已经渗透到了E国的政治领域
(所以,楚国民参政会让白家有危机?逗我呢?)
楚默言在心中冷笑,这绝对是他恢复记忆后觉得最荒唐可笑的事
但此刻光是窝在这里生闷气,就已经显然毫无意义
既然已经被卷入这摊浑水之中,他已无路可退,避无可避,除了直面并接受,别无他法
(还谈什么复仇?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我究竟是生还是死呢?哈哈哈无语)
楚默言越琢磨,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细细回想,从出事到现在,他和傅箫似乎从未在真正安全、坦诚的环境里好好谈过
每一次对话都充满试探,每一个眼神都充满防备
傅箫时而亲昵时而疏离的态度,那些突如其来的强势与若有若无的温柔,都让他捉摸不透
想到这,楚默言翻了个身,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傅箫真的是出于“保护”,想让他避开危险,那也不该用这种把人蒙在鼓里的方式
(所以就很烦啊!他这副摸不透的态度到底要我怎么相信他啊!!
一味让我避开真相算哪门子合作!一个二个都想利用我让我怎么活啊啊啊啊啊啊!!)
楚默言真是越想越气
气的他神志不清就这么在床上没头没脑地滚了起来
翻滚间,目光突然撞上吊灯上闪着红点的东西
(噢,是监视器…………位置还挺刁钻)
接着,他又不停地滚啊滚啊滚,滚到瓷白的床单开始爬满红色的荆棘
那些刺仿佛要穿透布料,扎进他的皮肉里
(噢,该吃药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楚默言便坐起身,抓过药瓶,就着清水将药片囫囵咽下
随后他扯过软乎乎的睡衣,跌跌撞撞冲进浴室
进来之后,他又花了点时间检查空间内有无监视器
确认彻底没问题之后,才敢放心洗澡
这一番捣鼓下来,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
“楚默言,你洗澡的时候很喜欢自言自语?”
傅箫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身着睡袍,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打趣着刚从浴室出来、穿着睡衣露着小腿的楚默言
后者没戴助听器,也不想理会傅箫
他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后,径直走向床榻,一头倒下去,声音里满是疲惫
“我不想跟一个满脑子想着怎么利用我的人说话,麻烦把灯关了,困了,想睡觉”
但傅箫貌似并不想这么做
他抬脚走到床边,伸手掀起了楚默言的狐狸兜帽
“啧”
感受到光线的瞬间,楚默言烦躁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悦
见此,傅箫也顺势在床边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寂静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楚默言慢悠悠地撑起脑袋,抬眸看向“衣衫不整”的傅箫,眉尾一挑,开口打趣
“傅先生,你现在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吗?”
只见傅箫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回望着楚默言,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果我说是,你会和我*吗?”
看清口型后,楚默言轻嗤一声,别过脸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婉拒了,我对你的欲望早在你把我当傻子玩的时候就消磨殆尽了
我没癖好和一个满嘴谎话的人*”
说罢,他便将头埋进枕头里,似是不想再与傅箫有任何交流
傅箫就这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在床上缓缓蠕动、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的楚默言
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他重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楚默言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稍稍放松
说真的,每次面对傅箫时,他都看不透这人在想什么
每一次交谈,那些从傅箫口中说出的话语,就像精心包装的谜题,难以捉摸其中的真假
但此时此刻,有一点楚默言却无比笃定
傅箫对他有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如果将这份欲望看作是傅箫对自己产生兴趣的证明,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想到这,他长舒一口气,将被子蒙过头顶,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
然而这份难得的宁静仅仅维持了短短几分钟,突然,身旁传来重物落下的塌陷感
楚默言瞬间睁开了眼睛,弹了起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床外侧那个抱着笔记本的身影,在屏幕幽蓝冷光的映照下,轮廓清晰得格外扎眼
傅箫戴着银框眼镜倚靠着床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明灭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
“不是你有……”
“病”字刚到嘴边,楚默言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失忆的这段时间,骂傅箫几乎成了他条件反射般的习惯
傅箫听到动静,动作一顿,转而看向楚默言,故意放慢语速
“我工作,你睡觉,不耽误”
那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
见此,楚默言心中一阵无语
他眼珠转了转,偷摸摸靠过去,歪着脑袋和傅箫一起看向电脑屏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图,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那些晦涩的图表看了半分钟,突然将目光锁定在傅箫鼻梁上泛着冷光的银边眼镜
(就算知道这种东西是防辐射的,但在他脸上怎么那么……违和)
这么想着,楚默言伸手扯下傅箫的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
傅箫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依旧专注地敲击键盘
那副全然包容的模样,反而让楚默言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他嫌弃的把眼镜怼了回去,转而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查看消息
关筱筱的撒娇语音、魏漾的未接来电、李念悠的消息堆叠成山
抛开别的不谈,楚默言现在一看到魏漾就觉得莫名命苦
他一开始帮助这小崽子完全是因为那该死的怜悯和同情
他也没想到,本是一句玩笑话,竟然会被魏漾误解反而变成捅自己的刀子
“哎……”
楚默言自嘲地嗤笑一声,指尖划过屏幕,毫不犹豫点开了关筱筱的聊天框
魏漾的消息暂且抛在脑后
(什么时候瞧这人顺眼了,什么时候再回复吧……)
聊天框里,关筱筱的消息密密麻麻堆叠成串
——
【哥,秦飞宇说和你约会是什么意思啊?】
【今天你突然不接电话我都吓死了…】
【不过啊哥,你真的没事吗?】
【哥你没事这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没错但是】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哥你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啊?特别是在教训渣子这方面】
见此,楚默言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泛起冷意
【瞒不过你,我今天被绑架了】
【良性绑架^_^】
【那个疯子只是闲出屁作秀而已】
【傅箫是不是你找来的?】
【那个人解决了,不用担心】
【醒了记得删记录】
【啊对了,我恢复记忆了】
【你也是,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房子的事情?】
【转账8000】
【你爸的事情明天见面说吧,感觉失忆失了一个世纪】
——
消息刚发送出去,楚默言的脸颊突然被人狠狠掐住,力道大得生疼
他的脑袋被猛地转向傅箫的方向,撞进对方晦暗不明的目光里
傅箫的质问声裹挟着危险逼近
“楚默言,你还有什么事想做?”
楚默言被掐得嘟起嘴巴,反手一把拍开傅箫的手,没好气嘲讽
“救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偷窥”
傅箫手背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楚默言,转而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就给对方发去短信
【你觉得不公平的合作,我会让他变得公平】
【你心里清楚,当前的局势只能依附并信任我】
【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的处境大差不差】
【至于各取所需】
【我目前为止确实没在你身上索求什么,但并不代表不会】
【既然你想和我划清界限,不如先考虑一下,除了合作,你能给我什么】
看完这些消息,楚默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转而换上了一副厌恶至极的表情
“合作公平?
你嘴里的公平是指
瞒着我偷偷解决白正鹤?还是知道白正鹤给我下药却看着我继续做愚蠢的诱饵?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却还选择隐瞒
怎么?信不过我还是没打算信过我?
你之前对利用完的棋子也是这么画大饼的吗?还有,什么叫做除了合作我能给你什么”
话音未落,楚默言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衣领大敞的傅箫,嗤笑出声
“你不是和白秀磷一样,都想*我吗?现在装出这副模样给谁看呢?
怎么?强调你对我很感兴趣?这套对我还真不好使”
这话让傅箫有一瞬的沉默
他撩起额前的碎发,深吸一口气时,胸腔里翻涌的暴戾几乎要冲破喉咙
再次扭头看向楚默言时,漆黑的瞳孔里淬着冰
“楚默言,我这人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越界的次数够多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楚默言的手腕,几乎要捏碎对方的腕骨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成全你”
说着,他一把掐住楚默言下颚,拇指粗暴地碾过对方开裂的唇角
结痂的伤口重新渗出血珠,在唇纹间晕开铁锈味的咸腥
楚默言瞳孔骤缩,还未呼痛的间隙,滚烫的唇已经带着烟草的气息重重压下
“c...!”
血腥味在齿列间爆开的瞬间,楚默言的手腕猛地抽开
傅箫早有预料般将他的手腕按在床头,拇指精准压住纱布覆盖的刀伤
钝痛顺着神经窜上太阳穴,楚默言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的气音
(这个疯子不打我是会死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傅箫的舌尖已经毫无障碍的闯入
楚默言屈膝顶向对方腹部,却被傅箫用大腿更凶悍地压住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如同汹涌的潮水,掠夺着他肺里的每一丝空气
“等一下!傅萧你tm……”
楚默言猛地偏过头,剧烈的喘息声中带着不甘的沙哑
但傅箫根本不给人喘息机会,手臂揽住他的腰用力一拽,将人重重摁在床上
床头雕花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新一轮的吻裹挟着侵略性的气息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