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丹!不得无礼!”
玄君珩突然皱了眉,厉喝:“这位小姐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日后你们见到她需要恭敬对待。”
“可是主上,即便她是您的救命恩人,也不能拿您的性命安全开玩笑啊!
此女底细还未摸清,两次都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殿下身边,很难不让人猜测是有人故意为之,其心叵测!”
银丹虽举止恭敬,语气却毫不退让:
“且不说她医术如何,就若此女子在殿下身边,属下无法安心!
请主上三思,大业未成,府上有无数精通医术的医者,切勿被这等来历不明的女子蒙蔽了双眼!”
说罢,她抬眸,冰冷的视线狠狠射向云菲晚,眼中满是杀意和警惕:
“依属下看来,此女断不可留!
身为三皇子的正妻,又莫名其妙与殿下纠缠不清,日后怕是祸水!”
“呵,愚蠢。”
云菲晚冷笑一声,从座榻上爬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道:
“银丹小姐小说得有道理,我的确不医术不精,无法医治你们王爷。
既然这儿不欢迎我,也不信任我,那就劳烦王爷派人送我回去吧。”
按照原女主的尿性,此刻十有八九会一言不发,默默替人治病后再原谅对方的无礼。
但云菲晚不同!
笑话,自己可不会眼巴巴地凑上去非要帮别人解毒。
虚假的打脸:在被人否定时满足对方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真正的打脸:除了我,没人能满足你的条件,你,得来求我!
“云小姐是否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是为主上解毒的工具,竟在主上的王府摆起谱来了!
王爷,属下这就将云小姐送走,还请您安心养...”
“住口!”
银丹得意扬扬的表情甚至还未收回,声音便被人打断。
只见玄君珩常年挂着笑的面容骤然冷倦,低沉的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银丹,给菲晚道歉,现在、立刻、马上!”
“主上!?”
银丹不可置信地抬头,眼中是受伤是震惊:
“属下为何要给她道歉!主上,属下陪伴您数余载,怎会害您?
属下都是为您好啊,她不过是一个卑微且不知廉耻的庶女,您怎么能为了一个靠手段接近您的女子如此这般!”
“哗啦啦!”
一盏茶杯被狠狠摔到银丹脚边,碎了一地。
“银丹!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玄君珩毫不留情面地一甩衣袖:
“本王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可以置喙的?
介于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自行去领罚!”
“属下...遵命!”
银丹的眼中满是受伤,可她即便心中在不服,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转身冲云菲晚行了一礼:
“云小姐,抱歉,我只不过是为了主上着想,还请你不要介意我所说的实话。”
面对银丹的不服气的道歉,云菲晚并没有立刻接受,反而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状似随意道:
“卑微庶女?不知银丹小姐的身份又比我高贵多少呢?
不好意思你这个歉,我不接受。小王爷,可否送我回府了?”
云菲晚当然知道玄君珩是无辜的,也知道自己因为银丹而迁怒与对方。
可同为女子,且同为在这个世道上服务于男人的悲惨女性,她不能接受被人如此羞辱。
自己的嫡姐和贵女她尚要报复,更别说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
再者,属下办事不利,本就是主人教导无方。
养的宠物咬了人,一定是主人不够严格地去纵容,而非将宠物打死。
“菲晚,我...”
“不必多言。”云菲晚打断玄君珩的话,态度强硬:
“请王爷送我回府,莫要影响我的生活。至于您的毒...
还是由银丹姑娘为王爷寻找名医吧!”
面对如此强势的她,玄君珩只能无奈叹息:
“暗柱,务必将菲晚姑娘安全送回。”
...
翌日清晨——
“小姐,三皇子府的下人简直欺人太甚!”
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云菲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皮:
“艺伞,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有事莫要急躁,慢慢说,在你家小姐这儿什么事都不算大事。”
看着还没睡醒的云菲晚艺伞气呼呼的跺脚:
“哎呀小姐,您今日的早餐就只有一份清水粥!”
“什么!”
云菲晚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困意全无:
“你说今天早上吃什么?
只有两碟咸菜和一碗清水粥!?这怎么能行!天杀的皇子府,真当我是病猫好欺负的!”
她一改方才无所谓的模样,随便收拾了一下,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克扣食物!
艺伞走,跟本小姐去厨房,今日我定要将那以下犯上之人有来无回!”
“小姐您先别着急。”
见云菲晚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艺伞忙拉住她的手:
“您总得听我说完事情原委不是?”
云菲晚看着木桌上稀稀拉拉连米粒都没几颗的稀饭,气不打一处来:
“这种事能不急?艺伞!你清醒一点,这可是大事!天大的事!
吃不好我就睡不好,睡不好我就会不开心,不开心我就想砂仁!你说这是不是大事?”
“呃...刚才是谁说什么事都不算大事来着...”
艺伞在心中小声嘀咕,原来小姐不是气有人骑到了她脸上,挑战她的威严,而是气没了好吃的?
自家还小还真是让人猜不透。
“小姐,负责厨房膳食的是张嬷嬷,是三皇子殿下的奶娘。
她还有个女儿名叫叶蓉儿,与三皇子殿下自幼相识并四处声称与殿下青梅竹马。”
“这次控制厨房膳食的便是张嬷嬷,因着殿下奶娘的身份,在府中地位很高,饶是小姐您也怕是得给她三份薄面。”
“哦?张嬷嬷?”
云菲晚冷静下来,她坐在桌前握着汤匙在碗中来回搅拌:
‘这剧情竟是再次提前了?原本为难自己的恶毒奴仆应当在自己被贬妻为妾一个月时,她们确认自己不受宠后方才敢动手。’
“小姐,什么剧情?
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但奴婢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若是得罪了张嬷嬷,三皇子殿下怕是要怪罪您。”
在艺伞气愤又担忧的目光中,云菲晚捏着汤匙的手骤然一丢——
“铛~”
清水粥四溅而出,她静静地看着粥水,瞳孔幽深:
“既然想与本小姐直接对刚,那若不如她们的愿,岂不是没人陪她们唱双簧了?
自我嫁入后好像还没见过她们?艺伞,去将两位请来,我们来会会这对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