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牛家村,昏黄的油灯在破落的茅屋中摇曳,豆大的火苗随时可能被穿堂而过的冷风吹灭。梅超风与陈玄风相对而坐,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本已经有些破旧的《九阴真经》下册,那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武学奇书,也是他们踏上这条充满血雨腥风道路的开端。
“玄风,这真经上的功法,修炼起来凶险万分,我们真的要这么走下去吗?”梅超风抬起头,眼中满是忧虑。她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曾经在桃花岛的纯真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如今剩下的只有被仇恨和武学欲望交织的复杂心境。
陈玄风皱了皱眉头,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胸口藏着的《九阴真经》上册人皮,沉声道:“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黄药师那老儿心狠手辣,一旦被他抓到,必死无疑。只有练成这绝世武功,我们才能报仇,才能在这江湖上立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仿佛复仇的火焰已经将他吞噬。
梅超风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了在桃花岛的日子,黄药师虽然严厉,但也曾有过师徒间的温情。可如今,一切都化为乌有。“玄风,我总觉得这样的武功会让我们迷失本性。你看这真经上的修炼之法,尽是些旁门左道,我们……”
“够了!”陈玄风猛地一拍桌子,油灯剧烈晃动,险些熄灭,“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我们在桃花岛受的屈辱,你都忘了吗?那些师兄弟们的冷眼,黄药师的责罚,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陈玄风站起身来,他身材魁梧,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高大,只是那脸上的愤怒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梅超风被陈玄风的怒吼吓了一跳,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她知道陈玄风心中的仇恨有多深,可她也害怕他们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终万劫不复。
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轻轻走动。陈玄风立刻警觉起来,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无声息地靠近窗户。梅超风也站起身,双手暗暗凝聚功力,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陈玄风猛地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油灯瞬间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陈玄风大喝一声:“哪里走!”纵身跃出窗外,梅超风也紧随其后。
月光下,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前面拼命逃窜,速度极快。陈玄风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脚下发力,几个起落便追上了那黑影。他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那黑影竟像泥鳅一般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梅超风见状,双手舞动,使出了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掌风呼呼,向黑影笼罩过去。黑影被逼得无处可逃,只得回身抵挡。借着月光,梅超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竟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我?”少年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警惕。
“哼,小小年纪,竟敢偷听我们讲话,你到底是谁?”陈玄风走上前,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
少年挣扎着:“我……我只是路过,听到你们说话声音大,好奇罢了。我叫郭靖,不是坏人。”
梅超风看着郭靖稚嫩的脸庞,心中一动:“玄风,看他不像是说谎,放了他吧。”
陈玄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下次再让我碰到你偷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郭靖揉了揉被抓疼的脖子:“我知道了。不过,你们刚才说的《九阴真经》,是不是很厉害的武功?”
陈玄风脸色一变:“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郭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听我娘说过,我爹好像和这《九阴真经》也有些关系。”
梅超风与陈玄风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这个少年竟与《九阴真经》还有牵连。“你爹是谁?快说!”陈玄风急切地问道。
“我爹叫郭啸天,他……他已经死了。”郭靖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梅超风心中一软:“孩子,你爹是怎么和《九阴真经》扯上关系的?你且说来听听。”
郭靖便将当年牛家村的惨案,以及他娘告诉他的关于郭啸天和杨铁心与《九阴真经》的渊源说了一遍。梅超风与陈玄风听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们没想到,这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竟如此复杂,当年的一段纠葛,竟牵扯出这么多人的命运。
“孩子,你走吧。以后莫要再提《九阴真经》的事,这江湖险恶,不是你能想象的。”梅超风对郭靖说道。
郭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两位前辈。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跑向黑暗中。
看着郭靖离去的背影,梅超风的心中五味杂陈:“玄风,这孩子……”
“别管他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修炼这真经吧。”陈玄风打断了梅超风的话,他的心思完全被武学所占据。
回到茅屋,重新点亮油灯,两人又开始研究起《九阴真经》下册。陈玄风迫不及待地按照上面的口诀修炼起来,只见他周身气息紊乱,脸上时而露出痛苦的神色,时而又露出狂喜。梅超风在一旁看着,心中越发担忧。
“玄风,你先停下来,这修炼之法似乎有些不对劲。”梅超风劝道。
“不,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突破了。只要练成这武功,我看谁还能欺负我们!”陈玄风根本听不进去,继续疯狂地修炼。
突然,陈玄风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后倒去。梅超风连忙上前扶住他:“玄风,你怎么样了?”
陈玄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没事,只是一时走火入魔。这真经果然厉害,只要我再坚持一下,定能成功。”
梅超风看着陈玄风执迷不悟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她知道,从他们偷走《九阴真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而在这条路上,他们的分歧会越来越大,未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她不敢去想。
窗外,风声呼啸,仿佛在诉说着江湖的无尽沧桑。梅超风抱着受伤的陈玄风,望着窗外的黑暗,眼中满是迷茫。这一夜,注定是他们人生的一个转折点,而江湖的风云,也将因为他们的存在,变得更加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