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从腰间摘下自己的荷包,陆听晚盯着并不比田致远死前那个荷包瘪太多,应该有挺多钱的。
沈青崖将荷包扔到柴生的怀里,“去,把红绡姑娘叫到这个屋子里来。”
柴生的手哆嗦一下。
他踏着小碎步走到桌面前,恭恭敬敬将沈青崖的荷包放在桌面上,“还请两位官爷不要为难小的,小的在这霓裳阁中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的。”
“我们的红绡姑娘已经被云麓书院的柳公子给包下了,您们现在就算给我更多的钱,我也不能把红绡姑娘给带过来的。”
柴生小心翼翼地看着沈青崖和陆听晚的表情,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人,他两边都是得罪不起的。
“拿着。”沈青崖的指节轻叩桌面,茶杯中的茶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把这些钱带给霓裳阁的妈妈,让她带人过来见我。”
沈青崖又掏出一把银票拍在荷包的上方。
柴生不断吞咽口水,他的腿似生了铅,进退为难。
柴生拿起桌面上的银两和银票,恭恭敬敬行礼后走出雅间,还顺带轻手轻脚地将雅间的房门关好。
霓裳阁的妈妈也是个速度的,柴生报告这件事没多久,妈妈就带着楼里其余的漂亮姑娘走了进来。
这些姑娘风格各异,都是个顶个的美女。
妈妈将沈青崖的银两和银票以敬酒的方式还了回去,“官爷,我们家的红绡姑娘是真的不方便,我们家的其他姑娘也是不错。”
妈妈招呼着身后最近的姑娘,“翠翘,还不过来给官爷们敬酒。”
妈妈转头又堆上了一副笑脸,“官爷,翠翘可是我们霓裳阁中舞姿最好的姑娘,那腰别提多细多软了,肯定比红绡更好的。”
沈青崖不理会妈妈的话,直接端起茶杯重重摔在地面上。
上好的瓷杯碎成了八块,原本站在原地的舞女个个缩着脖子后退。
“你当我们官门中人都如此好说话嘛!带红绡来见我!”沈青崖的态度强势。
连那见多识广的霓裳阁妈妈也产生强烈的惧意。
“呵!不敢得罪云麓书院的柳公子对吧,那你可知你面前的人又是谁?”沈青崖给陆听晚一个眼色。
陆听晚瞬间明了。
她从腰间摘下玉牌,上面的文字近乎让霓裳阁的妈妈吓破了胆。
“得罪前者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但你若是得罪了后者,你很可能会丢了性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来选。”
妈妈端着茶壶的手也不再利落。
她的一只手扶住桌面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好,官爷,我这就去把红绡给你们带过来。”
妈妈在几个舞女的搀扶下走出雅间。
一盏茶后,红绡身着一身月白色的纱衣手持一把琵琶出现在雅间内。
从红绡进门那一刻,陆听晚就打量着红绡。她与刚才那个名为翠翘的舞女比起来确实不算太惊艳。
红绡的模样不算上乘,身段也不算勾人。她的姿色在桑榆县最好的舞坊霓裳阁里只能算上是个中等。
可她就是得到了云麓书院少东家独一份的宠爱,一份别人艳羡不来的宠爱。
有时候被爱不一定需要足够的漂亮,更多的是一份运气。
“奴家见过两位官爷,官爷是想要听曲还是想看奴家起舞?”红绡抱着琵琶的手没有松动,看来平日是给柳延青弹曲更多一些。
红绡进门后,沈青崖反倒“偃旗息鼓”了。
陆听晚在他身侧,他还是不要看别的女子更好一点。
陆听晚没有回话,站起身走到红绡的身侧,她勾起红绡的下巴,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红绡被陆听晚盯得有些不自在。
红绡微微晃动身子,尽量和陆听晚之间错开一些距离。
“不愧是让云麓书院柳公子看上的人,确实有几分味道。”陆听晚学着登徒浪子的模样打趣红绡,未曾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本宫不喜欢听曲,本宫也不喜欢看你跳舞,本宫这个人最喜欢直奔主题了。”
红绡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脱!”陆听晚直接上手拉扯红绡的月白色纱衣。
纱衣的肩膀处滑落,香肩半露。
沈青崖一口茶水差点没呛死自己,他也没想到陆听晚这么劲爆。
“咳咳。”
见到沈青崖的异样,陆听晚也顾不得继续套路红绡,她跑到沈青崖的身边,一边给他递上一块帕子擦干净唇边的茶水,一边给他拍着后背顺着气。
红绡嘴角微撇,将手中抱着的琵琶放在脚边,慢条斯理地将滑落的衣襟提起,重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对不起大人,奴家虽然身处霓裳阁这样的烟花之地,但奴家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若是两位大人有那一种方面的需求,奴家可以出去代为转告妈妈,让妈妈给两位大人送来不扫兴的姐妹。”
见沈青崖已经无事,陆听晚更大胆起来。
她直接上前将红绡推了一个踉跄,红绡的腿碰到脚下的琵琶,整个人摇摇欲坠栽倒在地面上。
“都不是良籍了,你立什么牌坊啊!今天爷就要你来陪!”陆听晚还扬起头甩了两下,扮演好她纨绔子弟的形象。
红绡在霓裳阁向来都是被人哄着的存在,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她的手支着地面,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忍住不让它滑落下来。
“怎么,难道就只有柳延青一个男人能近你的身喽?别的男人都不行吗?”陆听晚抛出了话题。
听到“柳延青”的名字,红绡的委屈更甚。她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顺着眼尾簌簌滑下。
“柳大哥会为我赎身的,我不会在霓裳阁卖身的,你若非要,那我今日就一头撞死。”
红绡本就是在妈妈的逼迫下才进到这个雅间,想着官门中人总不会太过无礼,弹一曲琵琶就可以出来了。
她没料到这人居然比那些普通客人都要无礼。
红绡仗着有柳延青在身后撑腰,自称也从“奴家”改成了“我”。
“可是本宫却听说,除了柳延青外还有一人能近你的身。”陆听晚蹲在地上,她的身影将红绡笼罩,给她施压,“听说那个叫田致远的伴读也是你的入幕之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