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哥,野猪脚印到底在哪?”
陆丰被陆松林带到田间瞎转悠了一圈,陆丰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到。
陆松林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说:“再找找,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时,陆丰和小皮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他的右眉都跳动了好几下。
陆丰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二房一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转身往家里赶去。
他一口气到了家,刚到院子里就听得东屋那边传来陆老太浑浊的嗓音。
“二房媳妇,帮我赶着那些女知青,我要从姜玉凤身上搜出该我们的那一份抚恤金。”
原来是这事!
陆丰顿时火气就来了,穿过走廊,直冲进东屋这边。
“汪汪汪...”
陆丰远远就看到陆老太正扯着姜玉凤的衣领,并露出了大半的胸口,露出了一大截里面的白色内衣。
姜玉凤躲躲闪闪,不敢回手,任由陆老太扒拉她的衣服。
而蔡淑芬像个护食的老母鸡一般,张开双臂不让五妯娌靠近。
谁要是敢往前一步,她立马瞪过去;
谁要是敢动手,她就立马推搡回去。
平时一到干活就没力气的蔡淑芬,这个时候倒是里力大如牛,一下子同时推倒了张知慧和周雨桐。
两妯娌被推,一个往井边倒去,一个踉跄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陆丰放下手里的锅碗,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手扶住周雨桐。
周雨桐躺倒在陆丰怀里,顿时便感到一阵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抬头一看,是陆丰那张小麦色的坚毅脸庞。
四目相对间周雨桐顿时红了脸。
陆丰却是没来得及在意这些细节,另一手又伸过去拉住张知慧,硬生生把她要坠落进井里的身躯拉起,并往自己这边拉过来。
最后,张知慧也被陆丰拉进了怀里。
张知慧的脸面撞在了陆丰结实的胸膛上,有些晕乎。
陆丰让两个嫂子站稳后,就上前一把推开蔡淑芬,然后单手按在了陆老太的肩膀上。
别看陆丰这动作轻飘飘的,可按在陆老太的肩膀上却是带着暗劲,疼得她仿佛要断了一般。
“哎哟,好疼,好疼,轻点!
是谁想要我老太婆的命,我要去大队告你去!
陆老六,是你这个窝囊废!”
陆老太忍着痛转头看到陆丰的时候,又开启了咒骂模式。
陆丰早就对她憋着气,当下毫不客气地就把她也往地面一推,老太婆便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
随后赶来的陆家文和陆松林,看到眼前乱糟糟的一幕,也是愣住了。
他们以为让自家的妇孺出面,尤其是陆老太在,是很容易要到抚恤金的。
现在看来,想得太美好,事情并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顺利。
姜玉凤看到二房的男子过来,慌乱地捂上胸口的衣服,眼泪瞬间奔涌而出。
“你和二房一家才是窝囊废,靠着压榨我们大房一家来过日子!”
姜玉凤鼓足勇气,说了这辈子她说过的最难听的话后。
然后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砰”一声重重关上了屋门,扑到床上抱着被子,痛哭流涕。
憋屈多年的心酸,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姜玉凤苦啊!
陆丰:“娘!”
张知慧:“婆婆!你这样我们很心痛啊,快开门。”
秦清照:“婆婆!”
周雨桐:“婆婆,你还有我们给你撑腰呢。”
唐竹:“婆婆,你刚才骂得对!
这老婆子和二房一家,就是黄世仁!”
唐竹:“婆婆,你不要一个人在里面干傻事啊,这样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文爱芳:“婆婆,你这样,我们会心碎的。”
五妯娌冲到姜玉凤的屋外,推门不开,便在屋外叫喊,很担心姜玉凤会在里面做啥事,纷纷劝说起来。
姜玉凤第一次骂了最难听却是最真实的话,陆老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天啊,我们陆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房这边出来的种,一个比一个大逆不道,三从四德全丢了。
难怪你们大房一下子死五个儿子,就是你这个做娘的不积德啊!
还有你这个陆老六,连我这个做奶奶的都敢推。
哎哟,不行了,我的腰不行了,好像要断了...不是,已经断了。
二房的,赶紧叫大队长过来,批斗大房一家子,还有这五个女知青,比逊送去给国家教育教育,知道怎么尊老爱幼。”
陆丰气笑了,说:
“德高望重叫长辈,为老不尊叫老登。
你做出抢嫂子们抚恤金的事情,还好意思叫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尊重你!
你要点脸不要。”
小皮也开始对着二房的所有人,吠叫得更凶狠了,大有随时往上扑的趋势。
只是,小皮现在的身体已经又进化了一些,它能感受到陆丰还没有要它发动进攻的想法。
陆丰一个人暂时能应付。
陆家文上前扶起陆老太,陆松林却跑到陆丰面前,双手叉腰以高高在上的长辈姿势骂到:
“陆老六,你平时怎么不着调,我都不说你了。
现在你连我们的奶奶都敢推,你是活腻了你!”
陆丰看着陆松林的双眸,冷冷说:
“我再怎么不着调,也不会跑去山上纵火。
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陆松林被戳中了痛处,心中一个“咯噔”,暗想:糟糕,他怎么知道是我失手烧了山林的?
“你...你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可没有去牛屎坡纵火!”
陆松林说这话时,支支吾吾、没有底气,明眼的人也一下子看出那山火的事情十之八九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五妯娌闻言,也是齐刷刷地看向陆松林,眼神中喷射出仇恨的火光。
真要是陆松林引起的山火,那她们五妯娌守寡,就是他的罪过最大了!
陆丰又冷笑一声说:“我又没说你是去牛屎坡纵火,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陆老太见情势不对,赶紧插话说:
“陆老六,你别含血喷人,最近这方圆百里,就牛屎坡发生过山火,松林自然是联想到牛屎坡的山火去了。
反倒是你,平时那么喜欢抽烟,几乎一天一包。
我们松林才几天一包,倒是你纵火的可能性最大。”
陆丰看到这老太和二房一家子,就烦得很,不想跟他们瞎扯。
自有生产队的和镇上来的警察会做出论断。
“你们赶紧滚回你们的西屋去,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你们最好保佑我娘没事,她要是被你们吓出什么好歹来!
我陆丰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陆老太以为陆丰是认怂,顶多就是嘴巴过过瘾罢了,便又继续演戏:
“哎哟,我站不起来了,二房的,赶紧把我抬回屋去。
然后找大队举报大房一家子的行为,尤其是姜玉凤辱骂婆婆、陆老六殴打老人的罪行,一定要公之于众!”
陆家文、陆松林也不知道陆老太是真的伤了还是做做样子的。
他们只好配合着,一个抗上身、一个抬双脚,把陆老太往西屋那边扛回去。
“哎哟,我这身子怕是要瘫痪了,这辈子怕是都起不来了...”
陆老太嘴里还不忘念叨着,眼神还往陆丰新买的锅碗瞧了去,嫉妒贪婪的神色再现。
不过,现在抚恤金没抢到,这锅碗就暂时不下手了。
陆丰和五妯娌也都仔细打量着陆老太的样子,差点就信了她的表演。
这老婆子难道真的被陆丰推的那一下闪了腰?
要是真的话,陆丰怕是要糟糕。
容易落把柄被十里八乡的人说道,还会受到大队的处罚。
小皮一直狂吠着,龇牙咧嘴地把二房这边的人送过了走廊另一端才罢休。
“这瘌痢狗,跟大房一家,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来必须让大队出面教育教育他们才行了...”
陆老太被抬走后的最后一句话,从走廊另一端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