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下人脸色古怪,如实回禀:“每日的餐食祈主子都要了双份,胃口…很好。”
岂止是好,简直好到不像话,连他们这些下人都吃不过他。
秦宸玺生疑,林祈的饭量他是见识过的,吃的比猫儿还少。
放下盒中的药材,对着某处空气沉音:“扩大范围,继续找。”
“是。”
闻声不见人,暗处的隐卫消失在原处。
这处宅子地处幽静,罕有外人打搅,正是休养的好地方。
走在游廊,迎面过来的下人步履匆匆,秦宸玺心里咯噔一下,就见来人扑通跪下,急声道:“主子,祈主子不见了!”
听到林祈不见了,秦宸玺眸色一变,快步朝林祈的住所行去。
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空气中只余浅淡的幽香,风一吹,很快散尽了。
秦宸玺沉默了一会,低声:“隐三。”
黑衣隐卫从暗处显出身形,单膝下跪,心虚不已,“主子,是属下失职。”
他的确未曾看见林祈何时出的府。
不愧是小狼将,身体那般孱弱,在失忆的情况下,还能轻易躲过他们的视线。
“待找到人,自行去领罚。”秦宸玺大步朝外走去。
另一边,林祈悠闲的走在林间,红叶随风散落,秋意浓浓。
00崽顽心大起,像是乘坐小舟一样,在飘落的红叶上跳转,玩的不亦乐乎。
林祈双手环抱着一把剑,神情慵懒恣意,算算时间,那人也该发现他不在了吧。
他停下脚步,靠在树上,垂眸失笑,黑发在秋光下染了金泽,公子如玉。
00崽坐在下坠的红叶上,啧啧摇头,它算是看明白了,幼幼不爽起来,玩大爹也跟玩狗似的~
大爹尚且如此待遇,何况它呢。
00崽眼珠子转了转,很有眼力见的用积分兑换了增加体力、焕发精神的泉水,虽说这效用对林祈不大,可也是它的一份孝心~
林祈宽袖一挥,红叶铺地的空地上,精致的矮桌,蒲团出现,上面还摆了一副上好的茶具。
既有好水,焉能不泡壶好茶。
当然茶叶由00崽自掏腰包,谁让它起的头呢,林祈从未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品了口香茗,凤眸满意。
00崽也抱着比自己还大的杯子,陶醉的喝起来。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就是兑换积分有点贵,但是有林祈这么强大的宿主,00崽花起积分来眼都不眨,毫无负罪感。
反正躺赢等着积分赚就是了。
“不错。”
得到林祈好评,它龇牙嘎嘎乐,颇为狗腿:“幼幼喜欢就好啦,崽崽最喜欢幼幼了~”
哄大魔王哄到底,00崽像变魔术一样,从空间里端出一碟碟水果、甜品,满满当当摆了一满桌。
都是它的存粮!
虽说到底还是全部进了它的肚子,可心意得表现出来啊。
林祈倚着手似笑非笑,看破不说破。
秋光融融,光影透过枝叶洒落在身上,如水波月影,遗世而独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秦宸玺就找来了。
他站在不远处,屏退了下人,静静地看着。
比起林中多出来的用具,他目光黏在多出来的茶盏上。
想起下人的话,两人份的餐食,分明那人食量很小…
他自是不会觉得林祈身边还有旁人,只是…多出来的饭食、茶盏,分明是代表心中有人。
意识到这点,胸口变得沉闷。
墨黑的眸子看着满地的红叶,他伸手接过一片,上面有几处孔洞,像是被虫子咬的。
即便失忆,也忘不了曾经的意中人吗?
浓浓的嫉妒在深潭般漆眸里荡漾,翻腾,秦宸玺松开手,红叶落地。
心随着下坠,带着某种孤注一掷。
林祈眸色微暗,嗅到了来人的情绪,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来了。”
林祈的话让秦宸玺脚步一顿,他眸色复杂,甚至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不是对他说的。
“殿下?”林祈背对着没有回头。
听到这人唤的的确是他,秦宸玺眼底透出几分柔色。
在林祈对面坐下,没有过问眼前这些东西从何处来的,默默看着青年为自己倒了杯茶。
林祈不着痕迹的换了00崽用过的杯子。
茶色清亮,离得很远就闻到了茶香。
是好茶。
秦宸玺喝了一口,就听林祈说:“殿下就这般信任我?不怕茶里下了毒吗?”
他眸色幽幽,说得煞有其事,仿佛茶里的确下了料。
秦宸玺看向他,不乏认真:“下次可以试试。”
林祈笑意收敛,没了前两日的争锋相对,似乎知道一身刺也刺不走这厚脸皮的男人,他低咳了声。
“殿下,若是我至死都恢复不了记忆,你会怎么做,一直像现在这样囚着我吗?”
“不是囚。”
秦宸玺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人坦诚相待,他怎么会忍心囚他。
他只沉音说:“你想去哪孤都可作陪。”
圣药他也会寻到,不计代价的找。
“殿下说笑了。”
林祈显然不信,悠悠开口:“殿下是一国太子,迟早是要登上那个位置,历代帝王无不是…后宫佳丽三千。”
听到这话,秦宸玺眼里透着几分期待,“所以,祈是在吃味?为未来子虚乌有的佳丽三千吃味?”
林祈抿唇盯着他,眼神透着‘无耻’二字,男人闷笑出声,并不在意,指尖摩挲着杯子。
这日后,秦宸玺带着林祈游山玩水,周游大秦。
若一定要用囚这个字,他希望是以天下为囚。
大秦朝每一寸土地,都将会是林祈的归处。
不觉间,两月时光如水,稍瞬即逝。
两人周游到了顺城,这个地界靠近北方,民风彪悍。
大街上到处可见贩卖兽皮,兽牙雕琢的小玩意,秦宸玺看中了一条毛色极好的狐狸大氅,火红的毛色很衬肤色,时下快入冬了,天气渐凉,林祈体弱,身子常年是冰凉的。
这火红艳色也让他想起那次流觞夜宴,青年穿的那件烟霞色常服,面如绯玉,显得气色极佳…
随行小厮刚准备付钱,大氅被来人抢了去。
“这大氅本小姐要了,多少银子?”
来人珠翠满头,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料子倒是极好,就是品味糟糕了些。
小厮见手中大氅被抢,顿时冷下脸:“你这女子好生大胆,主子先看中的东西,你凭什么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