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珠表面光滑,紫檀沙金泛着通透的琥珀光,结绳处挂着两缕小紫葫,葫身蛇纹盘绕。
林祈转了下手腕上的晴水镯,凤眼倒映一抹蓝,少年气中又掺了丝淡泊深然,让人目光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见他点头,秦政向秦父要来了那串佛珠,递到少年手边。
林祈刚接过,无形的阴冷气息从佛珠里散出,化作细小的游蛇,就要往人体里钻。
这一幕除了林祈能看到,众人只是觉得突然冷了很多,离得近的秦母更是直接打了个寒颤。
一瞬间寒风刺骨。
“怎么回事?”
突然的冷意,加之秦政和林祈神色变化,秦父察觉了不对。
秦母摸着冰凉的手臂,“是不是空调坏了。”
秦钰看了眼墙上的智能屏,上面空调温度显示是26c。
不高不低的温度,就是早上,也绝不至于冷。
“空调没坏,确实冷了点。”秦钰走过去径直关了空调。
客厅里冷嗖嗖的凉意仍在,直往人骨子里钻,仿佛全身浸在冰水里。
秦母穿了旗袍本就单薄,年纪大了火力更是不行,被浸骨的凉意入侵,她细弯眉不禁蹙起。
秦钰找来毛毯给她披上:“妈,是不是腿又疼了?”
秦母一直有老寒腿,夏天还好,冬天或者每逢阴雨天,一受凉就容易疼痛不适,这些年一直是家里的药师用药包热敷缓解。
“妈没事。”
膝盖处酸胀明显,可秦母不想初次见面,就给‘儿媳’留下不好的印象,面上端着无事。
秦父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夫人强撑,只是这古怪的现象…
还得弄清楚。
见大儿子一直安静的盯着林祈,而林祈似乎正研究着手中佛珠,他老眼里露出深疑,开口说道:“这佛珠是你廖叔从刹古寺求的,说是佛前开了光戴着平安,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一出,秦母和秦钰也看向秦政和林祈。
秦政神情凝重,突然的阴冷让他确信了这佛珠的确有问题。
林祈盯着紫葫上的蛇纹,问题并不是出自这蛇纹本身,而是这佛珠本身就是一件邪物,和古董店老板身上佩戴的诡牌有异曲同工之处,吸取佩戴者身上的精气。
只不过诡牌是诡异本身,而眼前的佛珠只是诡异分出的一丝阴力,短时间内不会令人致命,时间久了人会因精气耗尽虚弱而亡。
诡牌在那东西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00崽坐在林祈肩上,有些紧张,“幼幼,佛珠背后的这只诡很强大,在此之前不知道吸取了多少人的精气。”
凡是佩戴佛珠的人,无时无刻都在为那只诡输送着力量,壮大着它。
眼前这串佛珠只是千丝万缕中的一根。
林祈眸底金泽闪过,暂时封住了佛珠的阴气。
客厅内缓缓回温,众人面露奇异。
林祈没有动作,可秦政就是知道他出手了。
佛珠重新回到秦政手里,林祈余光注意到秦母隐忍不适,垂下眸,修长白皙的手隔空停在秦母的双膝上一瞬。
秦钰疑惑,看不懂这人的操作。
秦父看向秦政眼神带着询问,后者薄唇微抿,摇了摇头。
林祈不是普通人,具体要做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看着林祈的动作,心里有所猜测,深眸涌出柔软的情意。
“祈宝啊,阿姨这是老毛病了,没…”
秦母讶异,话还没说完,膝上酸胀针刺的疼痛感消散一空,热乎乎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愣住了。
林祈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只字不提她腿的事,只是就佛珠论事,提醒了一句,“这珠子叔叔还是别戴了。”
“对身体没有益处。”
秦父注意到愣住的自家夫人,下意识点头答应,“好,叔叔不戴了。”
这两天他的确睡得不踏实,吃了安眠药也会半夜惊醒,莫不是这佛珠闹的?
林祈回了卧室,也是秦政抱着走的。
从卧室出来就听到自家老妈不可置信的声音,“老秦啊,我的腿好像…好了?”
“说什么胡说呢。”
看着露出无措欣喜的夫人,秦父摇头温笑,眼含宠溺,显然不信。
这么多年的老寒腿,怎么会说好就好呢。
秦钰也坐在沙发扶手上笑:“爸,妈的意思,应该是现在腿不疼了吧。”
秦母见两人不信,撩开肩上的薄毯,站起身走动还轻轻跺了下脚,双腿一扫往日的沉重感,感觉都能去跑马拉松了。
她欣喜的唤,“…老秦,儿子!”
秦政和母亲对视上,先前心里的猜测此刻得到印证。
一时间,心脏被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充斥,涨的满满当当,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
秦父和秦钰笑容收敛,认真起来。
“妈,你,认真的?”
秦钰绕着她打量一圈。
秦父看了眼喜不自胜的夫人,看向秦政语气不明:“是那孩子?”
刚才林祈的动作他们都看在眼里,秦母和秦钰也看向秦政。
那孩子的动作并不特意,更像是无意间想要关心,可就是这么一下…腿好了。
秦母拉着大儿子在沙发上坐下,先前林祈在有些事不好问得那么清楚。
“儿子啊,你老实跟妈说,祈宝究竟什么来头?”
秦钰摸着下巴思索,双眼像个扫描机一样在秦政身上来回扫。
他大哥该不会…真找了个小神仙谈恋爱吧?
随手一下治愈了老妈多年的老寒腿?
拍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秦钰觉得应该是巧合,许是温度正常了,老寒腿症状减轻,这才让老妈误以为腿好了。
若真是那人做的,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秦政:“我也不清楚。”
将认识林祈的过程,以及对方来自上头,和家传阴阳师的身份简练说了一下。
虽然简练了,可奈何信息量实在太大,三人明显愣住了。
“…大哥。”秦钰突然出声。
秦政看过去用眼神询问。
秦钰咽了咽口水,神情变得无比郑重:“请你务必,一定努力!我不能失去这个大哥嫂!!”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秦政脊背放松,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大手缓缓扶额。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