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到。”
年世兰坐在主位上,有些百无聊赖地欣赏自己身上的饰品,听到小太监的高呼依旧没有抬头。
“嫔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
沈眉庄行礼后坐在下方,她脸上表情很是冷清,只是藏着的恨意在看向年世兰时隐约还会流露出几分。
年世兰几次三番想要致她于死地,两个人如今只有仇恨,现在屈居于人下,只能暂且忍耐。
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沈眉庄从翊坤宫走了出来。
她的步伐有一些不太稳当,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难辨,假如年世兰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就只能暂时抛下个人恩怨了。
“小主,您这是怎么了?”采月扶着沈眉庄的胳膊,见自家主子神色凝重,有些疑惑的开口。
“没事,去碎玉轩吧,我与嬛儿有事要谈。”
沈眉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只是有一件事年世兰叮嘱过她现在不能够说,她也就按下了这件事情。
甄嬛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够惊扰她的胎气,什么事情都得等她诞下孩子再说。
此时的甄嬛正在给孩子绣肚兜,原本是在看书的,但是瑾汐说她现在怀有身孕,长时间看书对眼睛不好,就改成了绣肚兜。
主仆几个人正在说笑,就看到一脸失魂落魄走进来的沈眉庄,她自顾自走到甄嬛旁边的位置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喝下肚之后才看向甄嬛。
“你们都下去吧。”
甄嬛直接就将她们遣了出去,接着看向了神色凝重的沈眉庄,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露出这副模样。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甄嬛将手中的针线放下,伸手握住了沈眉庄的手,绝美的小脸上止不住担忧。
“嬛儿,咱们与年世兰联手吧。”
这句话一出来,无异于平地炸惊雷,给甄嬛吓了一跳,她看着沈眉庄的脸色,一时间不明所以。
“姐姐,你不是最恨年世兰了吗,怎么今日?”任凭甄嬛心思玲珑剔透,也弄不清楚沈眉庄的想法。
“刚才,我去见了年世兰,我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与她合作,但今时不同往日。”
沈眉庄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省去了一些事,说给了甄嬛听。事实上这些事情都是她被年世兰握住双手时,大脑强行接收的。
那时候她正在和年世兰请安,对方没有叫她起身,反而走到了她的跟前,一句话也未说。
沈眉庄本以为这又是年世兰折磨人的手段,就被她强行握住了双手,她本想挣脱,却看到了很多很多事情。
直到她全部看完为止,年世兰才终于开口说话,也是这番话让她放下了心中的恨意。
很快两个人就达成共识,甄嬛这边由沈眉庄来游说,其余的事情需要一步步往下布局。
这盘棋很大,目前知情者只有她,端妃,还有年世兰本人。
甄嬛本应该是知情者,但目前她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再接触这些,年世兰也强调了这一胎必须保住。
她们现在共同的目标就是甄嬛的肚子,务必安然无恙。
“我知道了姐姐,我会尽自己全力保住我自己的孩子。”从昨天甄嬛知晓这件事后,舒痕胶与章太医她都没有再用。
这两日送过来的药也坚决不喝,只等着再过两日温实初回来再做打算,他的人品还有医术都是一等一的。
虽然现在的甄嬛还是有些许不舒服,但不去翊坤宫加上不再使用舒痕胶,不适的症状也减轻了很多。
精神头强了不少,昨晚上年世兰还偷偷派人送来了人参,还是万年人参,是大补之物。
只需要适量慢慢加进饮食之中,慢慢的把身体给补回来,也未尝不是办法。
千年人参本就极其罕见,何况还是万年的,也就只有年世兰出手大方舍得将其送人。恐怕整个皇宫翻遍了也就只能整出来这么一根,就这么偷偷给甄嬛送了过来。
沈眉庄与甄嬛说了一会体己话就回宫了,她身上还有任务呢。
......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
轻声慢歌,温婉相宜。曼妙的歌声如山间清冽的泉,叮铃清脆,沁人心脾。
“小主,您这是在做什么?”
宝娟紧盯着安陵容手中的小秤,只见安陵容一会秤点这个,一会弄点那个,一时间很是好奇。
“宝娟,这个叫无味香,点了和没点一样。”
安陵容有些戏谑的看向宝娟,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恶趣味,看起来清纯又可人。
“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宝娟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不解,嘴比脑子快的就问了出来。
自从安陵容知道她是皇后的人后,就一直留心观察她,不仅仅是破绽多,而且城府也不深。
心性是不坏的,很大可能性和自己一样有把柄在皇后手中。
她打算测试一番,“宝娟,你对本宫可是忠心的?”只一瞬间,安陵容周身气势陡然拔高好几个度。
宝娟吓得连忙跪倒在了地上,“小主奴婢对您肯定是真心的啊,小主...”宝娟有些心虚,说着话却不敢抬头看向安陵容的眼睛。
“是吗,本宫可是知道了你是谁的人。”
凌厉的眼神扫向了宝娟,如同一柄利剑刺进了她的心中,“小主,奴婢冤枉啊,小主...”眼看宝娟还是不肯说实话,安陵容眼睛微微下垂。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毒的话,“宝娟,本宫今日醒来,发现自己的一对步摇不见了,你猜猜它现在在哪里,听说慎刑司里面的嬷嬷最喜欢拷打偷盗之人了...”
说罢,安陵容端起了桌边的茶水,轻轻吹了一下后抿了一口茶水,柔软的手臂就这么轻轻支着一张小脸,看上去似乎有些苦恼。
苦恼要不要将宝娟送进去,亦或是找个办法直接料理了。
以上种种皆是宝娟现在从安陵容身上散发的气势中理解到的,她哭着爬跪到安陵容脚边,“小主,奴婢说,奴婢都说。”
“这才对嘛,你说吧,要是有一句不尽不实,本宫的脾气你是知晓的。”
面对旁人可能安陵容没办法这么强势,但是对于宝娟,就得威逼之后再利诱。
威逼只是手段,利诱才是目的。
她要的是宝娟完全属于自己,既然她可以是皇后的人,那么也可以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