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光柱中缓缓走出的身影,身披残破的赤鳞族战甲,面容与楚墨有七分相似,胸口处镶嵌的不是灵核,而是一块布满裂痕的烬天钟残片。那人的瞳孔中流转着机械与火焰交织的光芒,举手投足间,祭坛四周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楚墨刚凝聚的赤金火焰竟出现溃散的迹象。
“你是...赤鳞族初代族长?”楚墨握紧巨锤,暗金火焰在识海剧痛中勉强维持形态。燃烧关于“赤鳞族观魂术”的记忆后,他“看”见对方体内,机械齿轮与赤鳞族的血脉之力正在激烈冲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初代族长的声音如同远古洪钟,带着机械特有的嗡鸣:“三百年前,我用烬天策将无相天核心封印于混沌,却也因此被机械文明的本源力量侵蚀。”他抬手间,祭坛地面裂开,露出无数被囚禁的赤鳞族魂魄,“火种计划的叛徒,用我的血脉为引,试图复活无相天的机械天道。”
话落,初代族长身后的黑色晶体爆发出无数锁链,这些锁链缠绕着九渊大陆历代强者的残魂,每个魂魄都在进行着机械异化。苏雪等人在漩涡外的战斗声隐约传来,面具人正操控着新生的机械触手,将断弦的机械义肢撕扯得火花四溅,楚离的青铜长笛在音波对抗中出现裂痕。
“楚墨,唯有将我的残魂与烬天钟彻底融合,才能摧毁这颗核心。”初代族长掌心摊开,一缕暗金色的火焰飘向楚墨,“但这意味着...你将承受机械侵蚀与血脉燃烧的双重剧痛。”
记忆如潮水涌来。楚墨想起青铜密卷中模糊的记载,想起守阁人临终前的叹息,此刻终于拼凑出完整真相——赤鳞族从始至终都是无相天计划的关键一环,而噬劫体的诞生,正是为了成为融合机械与灵脉力量的容器。
“我答应!”楚墨燃烧关于“赤鳞族血脉共鸣术”的记忆,主动迎向那缕火焰。暗金火焰瞬间席卷全身,他的经脉中,机械齿轮与赤鳞族的血脉之力开始疯狂碰撞。识海中,父亲的面容、苏雪的笑容、楚离的笛声,这些珍贵记忆正在火焰中扭曲变形。
“啊!”楚墨单膝跪地,巨锤砸在祭坛上溅起火星。初代族长的残魂化作流光融入烬天钟,钟身的纹路开始重组,浮现出无相天最古老的禁制符文。而在漩涡之外,面具人察觉到核心的异变,竟将自己的机械躯体献祭给黑色晶体,晶体表面的幽黑光芒暴涨,无数机械巨像从光柱中走出。
“拦住他们!”圣女的冰龙在机械巨像的齿轮利齿下破碎,她的灵力几近枯竭,“楚墨还未完成融合!”苏雪的覆雪剑彻底崩碎,她徒手抓住机械巨像的锁链,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却将其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祭坛深处,楚墨的意识在机械与火焰的撕扯中摇摇欲坠。他强行燃烧最后的备用记忆——赤鳞族孩童们在祖祠前嬉戏的画面。烬天钟发出悲怆的鸣响,钟身的齿轮纹路与黑色晶体产生共振,暗金火焰顺着锁链逆流而上,将那些被囚禁的魂魄逐一净化。
“以我赤鳞血脉,斩尽虚妄!”楚墨怒吼着挥出巨锤,赤金火焰与幽黑光芒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将整个祭坛震出蛛网状的裂痕。初代族长的残魂在火焰中露出欣慰的笑容,而面具人在能量暴走中发出不甘的嘶吼:“不!无相天的计划不可能失败......”
但就在核心即将崩溃的瞬间,黑色晶体突然收缩成一颗黑色种子,种子表面浮现出九渊大陆的全貌。种子裂开的刹那,一道超越机械与灵脉的力量冲天而起,整个漩涡开始坍缩,九渊大陆的地脉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震颤。楚墨知道,无相天的终极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