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西脸上的神情复杂。
裴砚舟先他一步开口,“浅浅,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至少我从来都没有过故意利用过你。”
顾沉西:“利用她最多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和新闻周刊联手去挑动她的情绪,林浅怎么会这么痛苦?”
裴砚舟反唇相讥,“她会痛苦是因为你真的对她做了这些事情,新闻周刊只不过把顾总的所作所为总结了一下,这也有罪?”
“都闭嘴。”
林浅没了听下去的耐心,“好好的一顿火锅,搭配上你们两个的吵架,真的是倒胃口。”
两个男人都别过头去不再开口。
只有霍灏文这个不怕死的嚎完了还知道过来拍拍林浅。
“嫂子,你下次打我能不能挑个肉多的地方下手?”
林浅正愁满身的战斗力无处发泄,她掰掰手指头,使足了劲才终于弄出点咔哒声响。
她活动活动筋骨,“行啊,只要你不再对沈宛清出手。”
霍灏文一边流汗一边咬牙,“……那你打吧,我觉得我耐痛能力还挺强的。”
脸还凑合但脑子不行,更完蛋的是身体素质好像比脑子还不行,平时四处沾花惹草,遇到搞不定的问题立马滑跪。
以上就是林浅对霍灏文的全部定义。
而且应该是屈服于自己武力值的关系,每次林浅只要稍微表达出不满,霍灏文立马战战兢兢地改口。
只有这一次,一副孩子嘴硬到底、站着挨打、坚决不躲的样子。
倒让他在林浅心中一贯怂包蛋的形象稍微有了些改观。
“我这个妹妹是温室里的花朵,长这么大也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这个放了她鸽子的学长。”
林浅语重心长,“她父母为人很狡诈,尤其是她爸,要是知道了你家的情况,就算是你们分手,他也得从你身上扯下二两肉来。”
看着霍灏文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林浅打定主意要一次性把话说透。
“她不是可以让你随便玩玩的角色。”
“想谈?可以,但是得先把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清理干净,沈宛清现在的状态是没办法再承受一次伤害的。”
“嗨呀,其实吧……”霍灏文把棒球服唰地一下拉开,一副准备慷慨赴死的样子。
“那个放他鸽子的学长,就是我本人!昨天我刚想着要解决公司的事情了,完全把她这一茬给忘了,和她一直联系的手机也落在公司。”
“反正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要打要骂都行!我霍灏文坚决不躲!”
林浅坐下喝口水,“是就是呗,你搞得这么激昂干什么?”
“主要是……表达一下我的诚心。”
“嗯……”林浅闭上眼睛品茗,“虽说只是一句实话而已,但对你这种人来说,的确是比较难得。”
“嫂子……这好像不是夸人的话吧。”
林浅猛地睁开眼睛,霍灏文立马抖了一下。
“什么人给了你这种错觉,让你觉得仅仅是说出实话这种行为值得被夸夸?该不会是你那个一直护短的爸?”
霍灏文脸上露出惊讶,“难道不是吗,能勇于承认错误,这是多勇敢的事情啊。”
林浅摇头,“家教水平不行害死路人啊。”
解决完沈宛清的事情,林浅回头,看着从刚刚自己喊完闭嘴到现在为止都一言不发的两个男人。
她摆摆手,“都回去吧。”
裴砚舟摇头,“我要送你们。”
顾沉西打断,“不用麻烦,浅浅一向坐我的车,习惯了的。”
林浅叹口气,“在场所有男性加在一起的年纪能超过两位数的话,我就阿弥陀佛了。”
门口进来上菜的男服务员左看右看:“嗯……我已经满18了,这里是要查身份证吗?”
林浅受够了,“我要走了。”
顾沉西:“直播的事情,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林浅穿上大衣,“所有工作的事情请直接跟我的经纪人的联络,我本人私下里不接受任何工作邀约。”
裴砚舟:“但是稳定直播我真的觉得对你很好,可以在拍戏的时间段内有效提高曝光率,只是别跟深空矩阵合作就好。”
“不跟我们,难道让林浅跟光启这种二流公司合作?”
“就算我们现在暂时在直播行业屈居第二,但我不会消费浅浅的名气为自己牟利。”
“是,你牟的利都归公司所有。”
林浅内心实在厌烦,要不都说总裁必须得高冷,主要原因应该是吵架特别毁人设。
看看现在这你扔一把泥巴我回敬一口唾沫的样子,跟三岁的幼儿园孩子有什么区别。
不对,还是有区别,他们是认真的感觉,自己能成为林浅人生中的救世主。
霍灏文前脚背着沈宛清刚迈出去,后脚林浅就“啪”的一声拉上了门。
霍灏文五官扭曲,“嫂子……你帮我扶一下人。”
林浅瞪他一眼,“这才两步,你就虚了?”
“不是……”他呲牙咧嘴,“我屁股被门夹住了,好痛!”
一顿火锅结束,告别那两个男人,林浅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司机开着霍灏文的车往沈宛清的家里赶,林浅在后座上抱着妹妹,想到即将要面对舅舅一家人,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当年父母亲突然出车祸,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抢救了三天,最终还是没能从死神手里抢回他们的性命。
林浅工作忙,人是隔天才赶到医院的,在此之前一直是舅舅一家在帮着照顾。
家里的亲人离世,剩下的人理应抱在一起舔舐伤口。
结果父母人刚走,舅舅沈振宇就跳出来,说自己父母在弥留之际签下了遗嘱,要把所有的遗产留给他。
林浅一边要面对父母离世后巨大的悲痛,一边还要忙着和舅舅的遗产官司。
那是她最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
不过她也庆幸,自己和妹妹沈宛清的感情始终没有受到影响。
当年那场官司,妹妹冒着被沈振宇打断腿的威胁站上了证人席,做出了公正的证词。
她的下场就是舅舅不愿意再支付她上学的费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虽然跟家里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她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一直都是林浅在负责。
“我们到了。”霍灏文扭头看着沈宛清熟睡的脸,“要不我送她进去?”
“如果你们的关系还想要更近一步,你就乖乖在车上等我。”
林浅扶着沈宛清,站在了舅舅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