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西:“之前跟你说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如果你想要一个稳定棋子,她更合适。”
顾鸿远侧头扫了一眼苏语柔,她立刻躬下身子,乖巧地对着顾鸿远挥挥手,“伯父好。”
顾鸿远摇头,“差点意思。”
顾沉西单手插兜,“我口味变了,就像你之前一样。”
“要是真的像我就出息了,也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花这么多的精力。”
“所以啊,我想及时止损,和她结婚这么多年终于腻了,现在就巴不得她赶紧离开。”
顾鸿远语气笃定,“你是我的崽,这种拙劣的谎话就不要再说了。”
顾沉西和林浅对视一眼,目光又很快弹开。
“骗你?那我只会有更大的麻烦,林浅还不配我撒谎。”
“离个婚拖拖拉拉到现在,你还愿意把那个小公司所有的股份给她,沉西,爸替你觉得不值。”
顾沉西冷着一张脸,“毕竟替我生过两个孩子,该给的价码还是要给到位的。”
“不用在我这个当爹的人面前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那份协议林浅已经签了,你现在可以把她永远绑在你身边,直到你真正腻了为止。”
林浅看着顾沉西的脸,她不是傻子,肯定能够感受到顾沉西对于结束这段婚姻的不甘。
可能不是爱,但是顾沉西肯定已经习惯了这种有人永远在等待他的生活。
那份协议在舅舅沈振宇的嘴里是天价,在顾鸿远眼里无异于花了两个小钱,替自己的儿子买下了一个女奴。
这个男人会怎么做?林浅没有把握。
顾沉西果然顿了一下。
“协议就算签了也是非法的,如果林浅将来提出是在受胁迫的状态下签订,不仅协议会无效,在座的每个人都要承担责任。”
顾鸿远笑容轻蔑,“儿子,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只要记住,这里是京港。”
顾沉西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目光开始变得迟疑。
连林浅都听过顾鸿远京港必胜客的名号,刚刚的质疑在绝对权利面前特别无力。
手指断掉的疼痛,再加上对未来不确定的的担忧,林浅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财阀和普通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顾鸿远笑了,“嗯……你现在的这个眼神就对了,是不是害怕又无助,愤怒又不甘?终于醒了啊,欢迎你从童话世界来到现实。”
林浅想到不久前,自己在饭桌上指着顾沉西的鼻子大放厥词,她那个时候觉得自己颇有些战士的感觉。
觉得自己好像彻底看透了一段带有压迫性质的关系,然后自己举起剑,来索要权利了。
顾沉西给出的回应,甚至让她一度觉得剑拔的太晚了,但凡早几年,自己也不用吃这么多情绪的苦。
可是,如果屠龙是这么简单的事,那些流传在世间关于战士颂歌,不就都成了拍马屁的谬赞?
巴掌扇到脸上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疼。
林浅垂下目光,低声喃喃:“我想见思思,至少让我跟她在一起。”
顾鸿远:“你还没有真的学乖,思思只会被你带坏。”
“可……我是思思的妈妈,她需要我。”
“她只是需要一个妈妈,而对于没有长大的幼兽来说,谁能给她关爱,谁就是妈妈。”
“可是……”
“好了。”顾鸿远拂去抓在自己领子上的那只手,“看样子今天又是我喜欢的大团圆的结局。”
他冲着服务员招手,“去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这里是没法吃饭了,等会儿多点几个沉西爱吃的菜。”
除了苏语柔和几个“服务员”外没人动身,顾鸿远走到林浅面前,“手疼不疼?要不要帮你叫个医生?”
一脸的亲和,和林浅之前认知中那个既善意又威严的老人没什么差别。
可他隐藏在背后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残暴又冷血。
林浅:“是不是从我嫁进顾家开始,你就一直当我是签了卖身契的奴隶?”
“那不是。”顾鸿远目光真诚,“在所有可以被我称为玩物的穷人中,你的气性是最长的,所以也值得我今晚花时间专门来款待你。”
“毕竟,你给了我这么多新鲜的乐趣,总是看别人对自己恭顺,其实是特别无趣的事情。”
沈振宇陪着笑脸过来拉了林浅一把,“走吧外甥女,咱们过去一起陪顾老爷子和顾二公子吃饭。”
“我不去。”
清脆的拒绝声在房间内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沉西的身上。
顾鸿远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我不想再见到林浅这张脸了,这个挂件我看烦了,想换一个。”
“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出了今天这个门,你还想要留住她,估计就要见血了。”
“见血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配当我的女人,到时候哭着求也没机会再回来,至于公司的股份,就当是她这几年的劳务费,反正她那个水平公司也干不长。”
顾鸿远审视的目光,“你想好了?”
“当然,她在这里站着都脏了我的眼,以后想要见我,就只有走离婚手续的时候了。”
林浅看着顾沉西,锋利的镜片背后却是很温柔的目光。
“滚。”
林浅愣住,“你说什么?”
“快滚,别脏了我顾家这片地。”
林浅抓紧包,看着门口戒备森严的守卫,“……那我要怎么出去?”
顾沉西冲着劳模周衡扬了扬下颚,“你去看着她,务必保证她什么都无法从这里带走。”
林浅抓着包,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阴森压抑的气氛,还有一路上到处都是摄像头和人肉监控,直到跑到路边,她才敢哭出声。
周衡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林小姐,跑、跑慢点,你已经安全了。”
“……可是思思?”
“放心,顾总已经找到她了,现在她和你家的阿姨应该已经在回去的路上。”
“等一下。”
顾沉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