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自远方传来。
“发生何事!”
众人一愣,随即转头看去,只见秦玄昭快步走来,身后随行内侍,脸色阴沉如水。
他一眼便看到被宫人扶着的谢清蕴,脸色骤变,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扶进怀里,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怒意:“清蕴!你怎么了?”
谢清蕴抬眸看他,眼泪簌簌落下,哽咽着摇头:“我不知道……她忽然让我陪她去湖边,然后……然后我就掉下去了……”
秦玄昭猛地转头看向楼心玥,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寒意。
“楼心玥!”他声音冷冽如冰,“你可知罪?”
“皇上,我没有……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的!”楼心玥几乎要哭了,急急辩解,“我怎么可能会害她!我怎么敢啊!”
可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她,满是不信。她脸色煞白,嗓音逐渐干哑。
秦玄昭厌恶的看着他,随即沉声吩咐:“来人,将楼心玥带下去,重重受罚!”
宫人应声上前,将楼心玥拦住,她不甘地挣扎几下,却无济于事,只能苍白着脸色被拖了下去,狠狠的打了四十大板。
而此时谢清蕴则是被秦玄昭亲自抱在怀里。
她裹着湿衣,浑身发冷,整个人缩在他怀中,神情怯怯,脸色苍白,像是受到惊吓过度,水珠沿着发梢不断滑落,滴在他衣袍上,洇出一圈圈深色的痕迹。
秦玄昭一脸阴沉,脚步极快,怀中的人轻轻颤抖,他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厉害。
谢清蕴轻轻点头,声音低哑得几不可闻:“皇上,我,我的头好像有些晕……”
秦玄昭立刻站起身,转身吩咐一旁的内侍:“传太医,立刻为他诊治!”
“是!”太监赶忙应声,随即便去请太医了。
他又低头望着她,见她脸色更加苍白,心里焦急万分,却也强自安慰道:“你先别说话,好好歇着,等到太医来了就会给你诊治。”
谢清蕴微微点头,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带着一丝疲惫:“臣女今日本就头痛乏力,是勉强应宴的,如今又落了水,恐怕再撑不下去……可否先行离席?”
秦玄昭听得心疼至极,连连应下:“朕准你离席,好好养着,其他事不必担心。”
她轻轻垂下眸子,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似乎连多说一句话都力不从心。
看到他这副模样,秦玄昭顿时更加担忧了,立刻便带她回到了御书房里。
到了御书房后,他又吩咐宫人将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与姜汤送来,然后亲自为谢清蕴擦拭湿发,轻声劝慰:“你先换衣服,喝些热汤,别怕,朕会处理一切。”
而此刻的赏花宴中,气氛已完全变了味。
太后端坐高台,原本是笑吟吟地看着前方表演的歌舞。如今,看着秦玄昭和谢清蕴离开的方向,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原本他今天设下这场赏花宴,就是为了找借口害谢清蕴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行,却突然被楼心玥给打断了。
而且他若是真能害得了谢清蕴,便也罢了,现如今,谢清蕴只是落水而已,并无性命之危,恐怕到最后也不过是虚惊一场,但却能借此逃过一劫,让他的计划尽数白费。
太后越想便越觉得愤怒,若不是楼心玥搅局,说不定眼下谢清蕴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儿他冷哼一声,眸光阴沉:“既然谢清蕴是被人推下水,那就彻查。好歹是皇上亲口抱回去的人,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旁人还以为是本宫在睁只眼闭只眼!”
“传楼心玥和她身边的丫鬟,连夜审问!”
很快楼心玥被唤至偏殿时,整个人还未从惊惧中恢复。她原本以为事情还能圆过去,可没想到太后竟然动了真怒。
她跪在太后面前,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慌乱:“太后,臣女真的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在污蔑我!”
太后倚在榻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没有推她,为何谢清蕴要那么说呢?而且你与她在湖边,又无人旁证,本宫该信谁?”
“我……”楼心玥哑口无言,脸色如纸。
太后目光转冷,抬了抬手。
一旁的嬷嬷立刻命人将楼心玥的贴身丫鬟带上来。
“你家小姐离席后,是不是让你留在原地?”
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声音发颤:“是……是的……”
“你当时有无听见什么异动?”
“奴婢……奴婢听见湖边有人呼救,后来才知道是谢姑娘落水了。”
太后眯起眼睛,缓缓道:“你家小姐性子跋扈,仗着本宫器重为所欲为,居然敢当众行凶,若非谢姑娘机灵,今日怕是要命丧湖中!”
楼心玥一听这话便知道坏了,立刻爬上前来,眼眶通红:“太后!臣女真没有!谢清蕴是故意陷害我,她在皇上面前得了宠,想除掉我这个碍眼的表妹啊!”
“够了!”太后猛地拍案而起,神色严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却连一点证据也拿不出!如今在本宫跟前胡言乱语,污蔑皇上身边的人,简直放肆!”
“来人,传旨,楼心玥无端生事,行为轻狂,令其禁一月,不得外出一步!”
嬷嬷立刻接旨,冷冷瞥了楼心玥一眼。
楼心玥一瞬间瘫坐在地,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要啊,太后娘娘!”他赶忙哀求道,“臣女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臣女吧!”
今日他被打了四十大板之后,身子便一直很是虚弱,接下来还不知道要休养多久才能好,如今又突然被禁足,这样一来,怕不是要有大半年都只能留在家里了。
这让他还怎么去见秦玄昭?怎么联络两人之间的感情?
再这样子下去,谢清蕴怕不是真的要取而代之了!
他越想心中便越觉得害怕和愤恨:“今日之事,真的并非我所愿!求您明察啊!”
太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哀家的判断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