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侯夫人这才转过头,看向自己这个女儿。
眼中的怀疑丝毫不减,却又无可奈何。
现如今玥儿危在旦夕,不如让蕴儿试试看?
可此事若真是蕴儿做的又该如何?
她心底百转千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今之计,也没其他法子了。
谢清蕴见她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丫鬟说道:“将银针袋递给我。”
丫鬟听话地将银针袋递到谢清蕴的手中,人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而谢清蕴,则是翻开银针袋,手指滑过一根根银针,犹豫片刻,便抽出里面最长最粗的那一根,放到烛火上面炙烤,待消完毒之后,才找准穴位扎了进去。
一炷香之后,楼心玥脑袋上扎了好几根银针,密密麻麻一片,让人触目惊心。
“蕴儿,玥儿身上的毒如何了?人怎么还没醒?”
侯夫人在谢清蕴身旁催促道。
“母亲,妹妹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还没醒来是身体亏损的厉害,事后得好好补补,不然会影响日后的子嗣。”
一听到“子嗣”二字,侯夫人吓得身子一软,要不是她的贴身丫鬟扶着,怕是已经昏了过去。
“天啊,玥儿以后可怎么办呐!”
子嗣可不是小问题,要是被外人知晓玥儿的身子有问题,以后还怎么找一门好亲事?
她家玥儿这么好,便是找皇亲国戚也使得。
“蕴儿,你可得帮玥儿好好调理,她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当姐姐不能不管她。”
谢清蕴眸子一闪,心中冷笑。
“母亲不必担心,蕴儿自当竭尽全力,替妹妹调理好身体。”
醒来的楼心玥还不知发生何事,只看到侯夫人抱着她哭得厉害,以为是刚刚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缘故。
可明明自己下的毒很轻,怎么会突然加重呢?
她狐疑地看向站着的谢清蕴,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
“玥儿,这一次多亏了蕴儿,若不是她替你解毒,你这一次怕是……”
侯夫人用帕子捂着嘴呜咽出声。
“也怪我不是,我居然觉得这件事是蕴儿做的,可若真是蕴儿所为,她又怎么会第一时间来替你解毒。”
侯夫人激动地握住楼心玥的手继续说道:“玥儿,不要误会你姐姐,她真的很关心你,刚刚见你晕过去,她比谁都难受。”
楼心玥心里气的难受,她可没那么傻,相信谢清蕴会那么好心救自己。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毒八成是她下的。
可她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只能咬碎牙齿往肚里咽。
思及此,她扬起一抹笑,对着谢清蕴说道:“心玥谢过姐姐,这已经是姐姐第二次出手相救,心玥无以为报,若是以后姐姐有用得着心玥的地方,心玥必定竭尽全力,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
“妹妹这话说的,姐姐可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
谢清蕴心中冷笑,但眸子依然柔光似水。
“我做这么多,也是因为怕母亲难受,只要母亲高兴,妹妹可以安然无恙,我这个当姐姐的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还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
侯夫人内疚极了,这一次自己真是大错特错,怎么能冤枉这么好的蕴儿呢?
“看你们姐妹两相处得如此融洽,我是真高兴,想必侯爷知晓后也会很欣慰。”
听到安阳侯的名字,谢清蕴的眼神一凛,这段时间她的这位好父亲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好久没见到他的身影。
不过见不到也好,想想上一世,每一次他们父女见面不是争吵便是冷战。
她试过无数次与安阳侯和解,但每一次都会被楼心玥破坏。
不知不觉,谢清蕴的思绪回到上一世,每当想起那些事,总有一种窒息感涌上心头。
即便已经重来一世,但那些受过的伤害并不能代表不存在。
“玥儿,有件事舅母必须告诉你。”
侯夫人突然开口,脸上一片挣扎之色。
楼心玥一瞧,心底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舅母,您尽管说,心玥听着呢!”
“就是……”
楼心玥整个人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什么叫做这次的毒很深,以后需要好好调养身子,否则会影响到子嗣问题?
“舅母,您是说玥儿以后不能有孩子?”
她的声音颤抖,根本无法想象这件事的真实性。
“是蕴儿说的,不过蕴儿说了,调理好也不会有影响的,她的医术那么好,不会让你有事的。”
侯夫人拍了拍楼心玥的手背,安慰道。
楼心玥哪里听得进这些,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子嗣”二字。
身为京城当之无愧的贵女,她自是知晓要找一个好夫家,子嗣尤为重要。
谢清蕴,都怪谢清蕴这个贱人!
她恨恨地盯着谢清蕴的方向,却见眼前的女人唇角含笑,眸底多了一丝挑衅。
在楼心玥杀人的眼神中,谢清蕴缓缓道:“妹妹,姐姐一定会尽力替你调理身体的,不会影响你日后的婚事。”
提起婚事,她又想起了裴宸风,也不知那个负心汉何时退婚?
一边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一边又吊着自己,这种男人着实恶心!
顿时,谢清蕴没了留下来的心思。
她故作关心地安慰楼心玥几句,便与侯夫人告辞,朝着宝妆阁而去。
一路上,身后的丫鬟很是不解,最终问出心里的疑问。
“小姐,表小姐的身子真的会影响到子嗣吗?”
才问完,小丫鬟脑袋便挨了一下,她委屈地捂住额头,看向谢清蕴的方向。
“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傻?”
楼心玥中的毒只不过看起来严重,实则并不会要人命,更不会影响子嗣。
谁让楼心玥想要陷害自己,自己这么做也不过是小小的报复一下。
想到日后楼心玥为了调理身体,要不停地吃那些很苦的补药,谢清蕴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您在笑什么呢?奴婢怎么一点都不懂。”
丫鬟一头雾水地跟在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