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心玥整个人蜷缩在贵妃椅上,指尖死死抠住丝绸被。
裴宸风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还在耳边,挥之不去!
楼心玥就像是失了神智一般,猛地睁开眼睛,随手将瓷枕砸向地面,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废物!”
瓷碗应声而碎,惊得门外丫鬟慌忙跪地,颤颤巍巍地开口说道:“小姐……”
“滚!”楼心玥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瓷,毫不犹豫地赤脚踩过,鲜血混着恨意在眼底翻涌。
楼心玥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下来,丢给跪在地上的丫鬟,恶狠狠道:“去,把这些衣服给我烧掉。”
“通通都烧掉!”
她现在,觉得衣服穿在身上,无比的恶心。
丫鬟跪在地上,一脸紧张地说道:“可是小姐,这是您最喜欢的衣服,就这样……”
“啪~!”还不等丫鬟把话说完,楼心玥直接冲上前去给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着,似乎依旧无法洗清她心中的怨念。
“现在就连我也叫不动你了是吗?你也要跟我对着干!”楼心玥冲上前去,指着丫鬟破口大骂。
丫鬟没想到自己只是劝说了一下,就被楼心玥这般折辱。
顿时,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不知该如何是好。
“哭哭哭,我都还没有哭!”楼心玥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赶紧把衣服给我烧掉,我不想再看见了!”
“是!”丫鬟不敢多说什么,怀里抱着衣服匆匆地退了出去。
楼心玥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中脖颈的红痕。
突然抓起胭脂盒狠狠砸向镜面,声音从牙缝里发出,“谢清蕴,裴宸风……我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午夜子时。
楼心玥将贴身丫鬟唤到跟前。
“去找城西的刀疤刘。”楼心玥一袋金锭扔在地上。
附在丫鬟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告诉他,打断裴宸风一条腿。”
“对了,要让人瞧见谢清蕴的荷包落在他的周围。”
丫鬟的手臂被楼心玥死死地掐着,疼得发抖,“可,可大小姐的荷包……”
“奴婢没办法弄到啊。”
楼心玥冷笑一声,从妆匣的最底层抽出绣着白玉兰花的荷包。
这是前日谢清蕴施针时不慎遗落的,楼心玥眼尖,被她捡了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能派上用场。
“要是天亮前办不成这件事情,”她温柔拭去丫鬟额角冷汗,嘴角噙着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你就去乱葬岗陪你那赌鬼爹。”
裴府后院。
裴宸风正躺在榻上哼哼,徐泽白那包药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要不是半路出来了个拦路虎,他的事情早就办完了。
裴宸风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枕头上,发誓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狠狠将他教训一番。
刹那间。
忽然听见窗户发出了“吱呀”一声的轻响,他刚撑起身子,准备去查看情况。
没想到,却被麻袋兜头罩住。
“谁?……啊!”
铁棍砸在腿骨的闷响混着男人惨厉的叫声。
刀疤刘恶狠狠地朝着铁棍啐了口唾沫,“哥几个伺候得可舒服?今后小心点儿。”
说着将荷包塞进他染血的衣襟,“裴公子记着,下回再敢招惹谢大小姐,可不止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次日清晨。
侯府正厅。
谢清蕴正给侯夫人喂药,忽听前院传来哭嚎。
裴老夫人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进来,身后小厮抬着昏迷的裴宸风。
不由分说,直接“砰”地一声,将人摔在众人面前。
“侯夫人,你看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裴老夫人怒气冲冲地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手指指向一旁的谢清蕴。
眼睛里充满了对谢清蕴的不满,“退婚不成便下此毒手,真当我们裴家是软柿子?”
谢清蕴护住惊喘的侯夫人,目光扫过裴宸风怀中捏着的荷包。
等等……
那分明是她半月前遗失的!
“裴夫人这话说的当真有趣。”谢清蕴缓步上前拾起荷包,放在自己的跟前仔细端详。
确实是自己丢失的那个荷包。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裴宸风的身上。
“若我要动手,何须用自己绣的物件?这岂不是给人留下了把柄?”
“你当然要反咬!”裴老夫人冲上前去,从谢清蕴的手里夺过荷包。
“整个京城谁不知这白玉兰花是你谢清蕴最喜爱的花!”
裴老夫人突然扯开裴宸风衣襟,露出胸口狰狞淤青,“我儿至今昏迷,太医说要是下手再恨一些,我可就见不到他了!”
侯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颤抖,“蕴儿昨日整夜为我施针,怎可能……”
“她是你的女儿,你们两自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裴老夫人也不管侯夫人是如何辩解。
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就是谢清蕴做的。
“不可能!”侯夫人紧紧地攥着扶手,激动地说道。
眼看谢清蕴还在狡辩,裴老夫人侧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来,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小厮立马在众人的面前跪了下来。
颤抖着身子,一字一顿地开口说道:“奴才,奴才……”
“昨日去给公子送参汤,就听见房门内传来了一阵惨叫声。等到我进去的时候,就见两三个黑衣男子朝着公子的身上招呼过去。”
“临走之前,还说‘回再敢招惹谢大小姐,可不止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话音落下,裴老夫人朝着谢清蕴冷哼了一声,抬起头,一脸盛气凌人地说道:“听见没有,谢大小姐!”
“敢问,这侯府之中,除了你谢清蕴还有多少个谢大小姐?”
“若不是退婚不成,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侯夫人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蕴儿不会做这样的事。”
“母亲。”谢清蕴突然按住侯夫人手腕,转头对裴老夫人嫣然一笑。
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裴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您既认定是我,不如现在便押我进宫面圣?”
刹那间,裴老夫人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