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家。我还有个弟弟。”
谢相臣歪着头,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些许的湿润,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冷漠一笑。
“可惜我这个弟弟比较蠢,比较笨。他只喜欢破案,什么都不懂。”
秦灼心底咯噔一下,她很快抬起了眼皮,看向眼前的谢相臣。“你弟弟叫谢沂温。”
谢相臣点头。“对。就是他。”
说着,他笑了笑。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两个共用一具身体。可惜,他却不知道。我一直在找机会出来,可惜始终没有机会。直到之前的那一段经历……”
“还好……”
说的这里,谢相臣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秦灼。
“这一下就好许多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秦灼听出这话有些古怪,她眯起眼眸,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他,试探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之前……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过吗?”
他说出我们又能在一起这样的话,确实太过于奇怪,并不像是正常的人能说出来的。
谢相臣笑了笑,神色稍稍有些落寞。
“我就知道你忘记了。没关系,忘记就忘记吧,这并没什么……以后我们就会一直见面了。”
秦灼眉头紧锁。
这个所谓的谢相臣真的让人感觉古怪,可是仔细看的,似乎又让人感觉到他身上的些许真诚。
可他说的话潜藏的那些信息每一条都带着怪异。
她什么时候与谢相臣在一起,又怎么会忘记?
还有,他说的以后就会一直见面是什么意思?
他要占据谢沂温的整个身体吗?
“灼灼……我知道你把我忘记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带着你一起寻找我们的回忆。”
“只要你看到那些,你就一定能回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到时候,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秦灼听着眼前的谢相臣这么说话,越听越糊涂。
可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好。
她想找这个所谓的谢相臣的漏洞,却发现她自己根本就找不到。
这个谢相臣的身上,可以说丝毫漏洞都没有。
他的一双眼睛是真诚的,甚至于整个身体的所有细节都在告知她,他并没有说谎。
那么……
到底是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也或许,曾经的自己,真的与这个谢相臣之间有过牵扯?
“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回忆,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现在就去?”秦灼眨了眨眼,忽然之间开口问道。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更快了些。
之前还有些茫然无措的情况,现在却很清楚了。
她清楚的是自己这一回是真的决定好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沂温之后再出现其他的问题。
如今谢相臣这么轻松地就占据了他的身体。
以后如果这种事情再发生如此之多,他怕是……真就回不来了。
谢沂温不是旁人。
他是大理寺少卿,更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也许之前有过误会,他们之间有过坑洼。
可感情不就是如此。
多年来,他们亦是爱人,亦是亲人,已然密不可分。
她如何能看着他就此陷入沉睡,变成另外一个人?
好在这个谢相臣说完了刚刚的那些话之后,他忽然之间就有些困了,于是便躺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就在谢相臣睡过去之后不久,白鹰与金嬷嬷被秦灼给叫了进来。
秦灼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两个人听。
金嬷嬷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说他自己是谢相臣?”
秦灼点头,“嬷嬷可是听说过谢相臣?”
金嬷嬷怔愣了下,想说什么的,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
秦灼敏感地察觉到金嬷嬷似乎还真的知道这个谢相臣,而且果然是有事瞒着自己。
秦灼上前一步,拉住了金嬷嬷的手。
“嬷嬷,如果你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告诉我。我不想当个糊涂人。”
“这个谢相臣说,他与我曾经认识。那么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过一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可能真的与他曾经见过!”
金嬷嬷看着秦灼,而后叹了口气。
“县主。其实老奴也不太清楚这中间的事。要说多危险,或者有多大的麻烦,那也不知道,老奴不想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老奴不知道这中间的因果,如果随便说出来,万一造成了误会,那这事情到时候就不好挽回了。”
秦灼听到这儿,很快打断了她。“没关系!嬷嬷知道什么尽管说!我能自己判断。”
“而且……只有知道那些事情,了解这个谢相臣,找到他从哪儿来,我才能救谢沂温。”
“嬷嬷已知,我对谢沂温动了真情。一开始就想嫁给他的。现在他成了这副模样,我不能任由他迷失,变成另外一个人。”
“况且,他是大理寺少卿!他身上背负着百姓们的命运,希望他能为民请命,替民伸冤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我们不能不管的。”
金嬷嬷点点头。
“老奴愿意把所知的都告诉县主。县主所说的很对。县马破获的几桩案子,件件都很麻烦。换上其他的官员们早躲的不知哪儿去了。他不畏艰险,又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不易了。我自然不能让这么一个好人眼睁睁地失去理智。”
“县主放心,老奴也是知晓大义的。”
说着,金嬷嬷便将自己所知的陈年往事说了出来。
“其实,这谢相臣的名字,老奴还是听县主您说的。”
秦灼震惊了:“我?”
金嬷嬷叹了口气。“县主曾经年纪小,走失过,也失忆过……”
“那时候县主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们中间无人知晓。只后来找到年幼的县主时,您也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去了记忆。”
“我知道这个谢相臣的名字,其实就是那个时候县主刚刚回来,陷入昏睡中,怎么也不肯醒来。”
“当时您不停地念叨着的,就是谢相臣。”
“县主当年说着这梦话,都说了好久的。只是后来清醒了,又高烧不退好长时间,烧得当时人都糊涂了。渐渐的就把谢相臣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