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强是人的天性。
在我看来,唐傲已经足够强大了,但从唐棠的描述来看,唐熏的能力更是不可估量。
正聊着,外面有人在叫唐棠。
唐棠应了一声,对我说道:“小师妹,我得回学校去了,一会儿你关注一下银行卡动态,那几件古董已经兑出去了,注意账户查收。”
说完,她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则起床洗了把脸,醒醒神。
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就看到银行提示信息,接连有四笔钱入账,分别是5万、12万8、15万,还有一笔30万的巨款!
一下子进账这么多钱,可把我给激动坏了,当即就拉着黎青缨出去消费。
黎青缨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她几乎不花什么钱,但我还是强行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和护肤品。
本来还想给她点生活费的,毕竟从她搬进当铺之后,家里的生活支出都是她在出。
可是黎青缨死活都不要:“小九,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
我为难道:“但也不能总花你的钱吧?这算什么事啊。”
“小九你多虑了。”黎青缨说道,“我一直跟在七爷身后做事,当铺积攒下来的功德,七爷也会分我一点的,说起来,我只赚不赔。”
原来是这样。
对于修炼者来说,功德可比钱财珍贵多了。
我点点头,跟她商量道:“青缨姐,咱们先说好,现在当铺里只有我们俩的开销,我就不跟你争了,等以后咱们当铺里招的人手越来越多,就得正规起来,到时候从我这儿拨款,专款专用。”
黎青缨立刻问道:“小九打算往当铺招人?”
“目前还没有这个意向,但以后肯定会的。”我笃定道,“我们与白、黄、窦三家都已经过过招了,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想要扎扎实实地扛起当铺的这面大旗,仅凭咱们俩的力量,显然远远不够。”
如果柳珺焰不被限制在当铺之中,倒不用如此被动。
黎青缨也赞同我的观点:“好,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会按规矩办事,把咱们当铺里里外外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一拍即合,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黎青缨开当铺门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反感的人,很生气的呵斥了几声。
我本来想起床看看去的,然后就听到白京墨的声音传来:“我是来向小九道歉的……”
好吧,的确是很让人反感的家伙!
我又躺了回去。
他这是来道什么歉呢?
是白家出尔反尔,骗我去江边献祭?
还是掳了唐棠,拿她换我去献祭?
这白京墨纯纯的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他真的把年少之时在我这儿积攒的丁点好感全都败光了。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把他当头号敌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铺是我的地盘,黎青缨很快便把白京墨给轰走了。
接下来几天,我和黎青缨着实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我将卖古董收到的钱规整了一下,拿出百分之十给唐棠发过去,感谢她牵线搭桥。
结果唐棠根本不要,说她是中间商,已经赚过差价了,不多占我的便宜。
推来推去,最后我只能收回。
我去银行单独开了一个账户,以后当铺的流水全都从这个账户上走。
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九月十五了,我仔细列了一个清单,准备到时候再跑一趟鬼市。
唐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必定要登门致谢的,但唐家大家大业,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送点什么好。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鬼市淘点好东西回来,也算是投其所好。
哪曾想,我还没去鬼市,唐熏却又送了我一份大礼。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正站在柜台后面画符,柳珺焰交给我的那张引雷符得时常多练练,一台低调的黑色宝马停在了当铺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有点地中海,脸色也不大好,他下车之后,先是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当铺门头上的匾额,又拿出手机来比对了一下地址,这才确定没找错地方。
然后他抬脚走进了当铺,礼貌道:“请问,是小九掌柜吗?”
我放下毛笔,将刚练的几张符纸收起来,看向男人,说道:“我是,请问先生有事吗?”
男人立刻笑着伸出双手,跟我握了手之后,这才说道:“小九掌柜,我是徽城唐家唐熏女士介绍过来的,想当点东西给咱们当铺。”
我一听是唐熏介绍的,很惊讶,立刻重视了起来:“先生贵姓啊?”
男人:“免贵姓蔡,我叫蔡斌。”
我问:“蔡先生想当点什么呢?”
“一幅画。”蔡斌说道,“但是那幅画在我家,我带不出来,所以还请小九掌柜移步,跟我去一趟徽城。”
徽城与我们省比邻,算不得太远。
但如果是其他人要我出去收东西,为了安全起见,我大抵是不会答应的。
可这人是唐熏介绍的,我必须得去。
不过为了稳妥,我还是先联系了唐棠,让她帮我跟她姑姑探探虚实,蔡斌是否真的是她姑姑介绍的。
唐棠却说唐熏有事出门了,暂时联系不上,但蔡斌她认识,见面还得叫一声叔呢。
我便放下心来,决定跟蔡斌走这一趟。
黎青缨跟我一起去的。
蔡斌有些心神不宁的,我让黎青缨开车,路上刚好跟蔡斌聊聊那幅画的情况。
“我老婆特别喜欢收藏字画,一个多月前,她得了一副画,挂在卧室套间的小客厅里天天看,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蔡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一开始她只是看,后来看着看着,就开始唱起歌来,那首歌我从来没听她唱过,每次她一开腔,我就浑身发寒,总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像我老婆了似的。”
我好奇道:“是怎样的一幅画?”
蔡斌想了想,说道:“很怪的画风,一座高大的宫殿占了几乎大半的画面,宫殿上方有阳光撒下来,宫殿下面是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台阶上全是黑红相接的小点,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一个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正在朝圣似的。”
光听蔡斌的描述,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又问:“那她唱的又是什么歌呢?”
“她唱歌的时候,状态不对,吐字不清,我无法清楚地分辨出每一个字。”蔡斌说道,“其中有几句是——红嫁衣,黑麻绳,十五夜,排排挂,莫哭,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