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傻柱那点心思，整个四合院谁不是心知肚明？
可这话能摆在台面上说吗？
\"徐庶...\"易中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些事...确实...但也不该当众...\"
\"不该当众什么？\"徐庶冷笑，\"不该揭穿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淮茹此刻脸色煞白，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棉袄。
她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
要是让贾张氏和贾东旭知道...
她不敢往下想，只能庆幸婆婆还在北大荒劳改，丈夫卧病在床。
易中海见势不妙，急忙摆手：\"这事就此打住！我们继续开会...\"
秦淮茹缩在人群里再不敢吭声，生怕徐庶再抖出什么要命的事来。
她攥紧衣角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心里盘算着今晚得好好安抚贾东旭。
傻柱此刻却像头倔驴似的梗着脖子，完全没领会易中海的暗示。
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明明是自己挨了打，怎么反倒成了理亏的那个？
\"一大爷！\"傻柱猛地打断易中海的话，声音震得房檐下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挨的打，大伙儿都看见了！徐庶要是不赔钱...\"
\"你给我闭嘴！\"易中海气得胡子直抖，压低声音呵斥。
\"刚才谁先动的手，大伙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贾家捐款，你非要搅黄了才甘心？\"
说着，眼睛不住地往秦淮茹那边瞟。
傻柱顺着目光看去，只见秦淮茹正用帕子抹着眼角，单薄的身子微微发抖。
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让他心软了半截。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悻悻地退回人群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易中海见状，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整了整衣襟，转向徐庶时又换上一副和蔼长者的面孔。
\"徐庶啊，刚才的事咱们就翻篇了。\"
他搓着手，语气亲热得仿佛在跟自家子侄说话。
\"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贾家捐款。
你说得对，捐款确实要自愿，但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邻居...\"
老狐狸说着，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两步。
\"我知道你跟贾家有些过节，可那都是贾张氏闹的。
现在她人在北大荒，人走债消，你还年轻，也该放下这些陈年旧怨了，对吧？\"
徐庶冷眼看着易中海表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易中海见他不接茬，又凑近些。
\"你现在每个月也有三十多的工资，而且你可是你们采购科业务能力最好的采购员。
那你每个月拿到手的，少说也能拿五十多块吧？
再看看贾家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不会真的做到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毕竟大家都是邻居，你看棒梗还小，淮茹又怀着身子...\"他故意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老家就剩个老娘，她还有土地可以种，花销能有多大？\"
说到这里，易中海突然提高嗓门，让全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要我说啊，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样，你也不用多捐，就跟我一样出二十块，怎么样？\"
徐庶强忍着恶心听完易中海的道德绑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故意拍了几下巴掌，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啪、啪、啪——\"
\"精彩！\"徐庶讥讽道。
\"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一大爷，这道德绑架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的建议——我拒绝。\"
易中海脸色一沉：\"徐庶，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同住一个院，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可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想必你也不能保证以后永远不会求到我们的身上吧，你现在不愿意出手帮忙，你认为以后大家会帮你嘛。
而且你要知道我们四合院的传统就是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你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的话，想必你以后你在四合院里将不会有人跟你打交道。\"
\"少来这套！\"徐庶直接打断。\"你所谓的'团结友爱'，就是逼着我给贾家捐二十块钱？\"
他环视四周，声音陡然提高。
\"易中海，还有，你刚才的话是在威胁我吗？\"
易中海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我呢只是一个管事大爷，可管不了其他人怎么想，\"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冷血的人，以后在院里怕是没人愿意搭理了。\"
\"呵！\"徐庶突然大笑，\"易中海，你还知道自己只是个管事大爷啊？\"
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凌厉如刀。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跟他贾家捐钱，还直接就是二十块钱。\"
\"你——！\"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徐庶步步紧逼：\"现在跟我谈什么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你也配！
我看这个四合院里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了。\"
傻柱猛地一拍凳子站起来：\"徐庶！你他娘的怎么跟一大爷说话呢！\"
他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信不信老子揍得你亲妈都认不出来！\"
徐庶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衣襟：\"何雨柱，院里人都管你叫傻柱，我向来觉得这个外号不太尊重人。\"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
\"可今儿个我才明白，老祖宗说得对——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你！\"傻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你不是说易中海为四合院做了很多好事吗？\"徐庶慢悠悠地问。
\"来，说给我听听，都做了什么？\"
傻柱梗着脖子：\"一大爷照顾老太太的生活起居，给我们树立了尊老爱幼的榜样！\"
一旁的徐华忍不住笑出声。
\"傻柱，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那聋老太太是五保户，吃穿用度都是国家供给。
易中海他们不过就是帮着做做饭、洗洗衣裳——\"他故意拉长声调。
\"而且这些活儿都是一大妈在干，他易中海可是一点没有干过吧？
我看他除了坐享其成，还利用老太太的威望在院里作威作福！\"
傻柱被噎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反驳。
\"那、那一大爷还经常给困难家庭组织捐款！就像今天这样！\"
\"哦？\"徐庶眼睛一亮，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傻柱，你想说的不会就是这一次的捐款吧？”
“那可不止，之前一大爷每年也都会为贾家举办一到两次捐款大会呢。
为的就是帮助贾家度过难关，改善生活。”
\"那你说说看除了贾家，他易中海还给谁家组织过捐款？\"
傻柱张了张嘴，突然卡壳了。
他挠着头开始回想，眉头越皱越紧，活像个正在算账却突然忘了数字的账房先生。
易中海脸色骤变，急忙打断道。
\"徐庶！年轻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他重重拍了下桌子，茶缸里的水溅出来打湿了账本。
\"柱子是个实诚人，你别在这胡搅蛮缠。
要是不想捐款就退下，别耽误大伙儿献爱心！\"
徐庶冷笑一声，完全无视易中海的呵斥。
他盯着傻柱涨红的脸，步步紧逼。
\"想不出来了吧？因为压根就没有！
易中海当了这么多年管事大爷，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他自己！\"
院里的路灯在风中摇晃，照得徐庶半边脸明暗不定。
\"聋老太太跟他之间的关系，院里谁不知道？说是他干妈相信也不会有人反对吧。\"
徐庶声音陡然提高：\"可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活计全是一大妈在干，好名声却都落在易中海头上！\"
他环视四周，\"夫妻本是同林鸟，可有人偏要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
易中海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明显感觉到，院里人的眼神已经变了——那些往日恭敬的目光，此刻都带着质疑和审视。
\"好了，徐庶！\"易中海声音发颤。
\"我都说了，这件事暂时跳过，我们后面再聊。
现在还是先让捐款大会进行下去，你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时间。\"
\"急什么？\"徐庶突然笑了。
\"怕我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转身面向全院。
\"既然提到捐款大会，那我倒要问问——\"
他故意停顿，等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这三年来，易中海是不是只给贾家办过捐款大会？\"
易中海猛地转头，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人群。多数人立即低下头，有几个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但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捏着嗓子的声音：\"没错！次次都是贾家！\"
易中海\"腾\"地站起来，可那声音飘忽不定，根本找不到是谁说的。
他气得手指发抖，账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徐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既然有人作证，那我就给大伙儿好好分析分析——\"
\"徐庶！\"易中海猛地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你给我住口！否则我立刻召开全院大会，把你赶出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