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谢倚昼微微蹙眉：“不是黎九？”
“是亦不是。”凤绾一番左思右想后，觉得有必要让谢倚昼知晓一些关于黎儿的事情。
谢倚昼有些不明白：“何意？”黎九的江湖事迹整个大周乃至邻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九黎却从未听说过，二人之间……转念想到什么，随即开口：“黎九是九黎行走江湖对外的身份？”
凤绾没回答，只是注视着他，明亮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
良久才缓缓道：“峦华，当年我产下的是双生子。”
谢倚昼瞳孔微缩：“双……双生子？！！”安阳和九黎是双生子，也就说凤绾没有和凤家背后势力之人生子。
除了姬玄，凤绾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谢倚昼莫名的心尖微颤，他不该胡乱猜测她的，她一向洁身守道，怎会为了凤家屈身他人还为其生子。
凤绾微微垂眸，谢倚昼太不稳定了。
今天答应明天就有可能反悔，所以无论黎儿最终愿不愿意登基，谢家都必须和凤家绑死。
有谢倚昼这层关系在，即便黎儿不是女皇，凤家也算有份保障。
她稍作思索，便语气低沉中带着委屈说：“皇家视双生子为不祥，加之姬玄不想凤家有血脉延续诞生，当年我难产差点一尸三命。”
“什么？”谢倚昼猛然回神：“一……一尸三命？”他不知道啊，当年他因跟她置气所以从她进入后宫，尤其刚入宫没多久就传出怀孕的消息后，他便断了所有跟她有关的渠道，他不想听到那些皇后跟皇上如何恩爱的言语。
他没想到她入宫会过得这般不好，更没想到姬玄竟然不想她生下孩子，既然不想又何故去招惹她。
他不敢想象当时她该有多无助和害怕。
“绾绾……对不起我不知道……都怪我，若我当时不断了联系，也不会让你受如此委屈。”谢倚昼满脸愧疚之色，他当真后悔。
凤绾眼眶泛红微微摇头，声音轻柔：“都过去了。”说着嘴唇微微下撇，泛红的凤眸湿润，晶莹泪珠随时都要滴落。
谢倚昼心疼的将人揽入怀里：“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一个劲的自责，同时对姬玄更加痛恨。
凤绾在他怀里低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心底的抽泣。
谢倚昼吻了下她的头顶，揽在她后背的手轻轻安抚：“不怕……日后我定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和害怕。”他太了解她了，回忆当初生产的情景让她后怕，足以见得当年她的处境是何等危险。
他真是该死！
当年只一个劲的埋怨她弃他，跟她置气，却从未站在她的立场去考虑，当时的她心中有多无奈和苦楚。
这些年他只是与她分开而已。
但她不仅跟他分开，还要面对皇室的尔虞我诈，战战兢兢在后宫生存。
她过的何其难！
怀里的凤绾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当年留安阳在身边除了皇家有很多名贵药材，最主要因一个先天不足的凤家血脉不会让姬玄警惕和忌惮，只是苦了黎儿这些年在外漂泊。”
她抬头眼睛红红的，纤柔玉指拽着他的衣襟，喃喃道：“我以为只要黎儿登上皇位，日后便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母女三人，但我却从未问过黎儿是否喜欢哪个位置，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谢倚昼轻抚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不得了：“黎儿会理解你的。”
凤绾摇头：“峦华，除了两个孩子，我就只有你了，若黎儿当真不喜欢，我们不强求她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哀求。
“——好。”谢倚昼终究还是更心疼她。
罢了！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黎儿不愿当女皇，北辰王上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谢家都还是谢家。
只要他谢倚昼还活着，便没有人再能欺负他的绾绾。
-
谢倚昼离开凤仪宫，便直接回了谢府绾华苑。
关于凤绾当年产下生双子一事，在山也从在寻那里知晓。
他更觉得夫人这些人过的当真是苦，旁人当皇后风光无限，夫人当皇后不仅要小心翼翼还要提防枕边人，夫人不易啊。
同时更加震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黎九竟然是夫人的另一个女儿。
见大人一回来就进了绾华苑还关上房门。
在山便去找值守的在野，恨不得让‘在’字辈所有人都知晓夫人另一个女儿有多厉害，有多让人钦佩。
那可是黎九啊！
当知晓后来的安阳公主是黎九后，京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好像能解释通了。
廊下。
在野听完在山激动的言语，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觉另一个公主很厉害？”在山不悦，他是来找认可的。
在野脸上染上复杂神色：“黎九当人厉害，尤其宿州被倭寇入侵时，若没有她宿州恐早已被倭寇占领。”
不等在山开口，在野神色又变换好多次，纠结道：“你可曾见过两位公主的容颜？”
在山想了想：“见是见过，不过……好像都戴着面纱，没见全乎。”
接着他又说：“反正跟夫人的眼睛一样都是凤眸，额头也像。”
在野点头，下意识道：“我那日跟老爷去公主府见黎九公主时，公主没戴面纱。”
“在公主府戴什……”
“你不觉得奇怪吗？”在野打断突然问。
“奇怪什么？”
“奇怪两位公主在外为何都要戴面纱？”
在山想了想：“安阳公主病重戴面纱应该是怕进风。”
“那现在的黎九公主呢？”在野追问。
在山一时想不到为什么。
在野试探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两位公主除了眉眼其他地方都和夫人长得不像？”
在山蹙眉：“跟夫人不像跟皇上像很正常啊。”他眸子微眯：“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野踌躇片刻，示意其附耳过来。
“神神秘秘的……”在山嘴里嘟囔着，但身体很实诚的凑近。
“我那日发现黎九公主和大人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