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此时简直是兴奋到了极点。
一个月前当她得知自己其实是不被巫神族允许的存在。
是娘亲违背族规的罪证，以至于自己这么多年来都不得露面。
如今事情明显有了转机。
苏元香与她一样，如今顺利回到了巫神族，想必是族内的长辈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了。
那样的话，娘亲想必也不用在族人与自己的骨肉之间做选择了吧？
卫渊听到这，倒是没有像她那样乐观。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来不及深想，就被兴奋得冲昏了头脑的燕凌给抱了个满怀。
“卫渊，我太高兴了。”
“我的存在可以不再是拖累娘亲的证据了。”
卫渊已经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了，感受着怀中的软玉温香。
一时只觉得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砰、砰。
是心跳越来越重的声音。
燕凌好不容易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她拉开距离，有些好奇的用手指戳戳卫渊的胸口。
“你这里，好硬哦。”
跟她的，完全不一样耶。
燕凌凑得很近， 自然也听到了他声震如雷的心跳声，一时有些愣神。
卫渊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那根作乱的手指。
“别动。”
燕凌讪讪收回了手，瞄到了他有些泛红的耳垂。
突然福至心灵。
这段时日的话本可不是白看的，燕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剧烈跳动的心、脸上还未散的红晕，这样的特征，都是话本中形容见到有情人时才会有的反应！
卫渊……该不会是在暗恋她吧？
想到这，燕凌莫名的也心跳加快了，不自在的从他怀中退开。
她向来是一个十分坦率的人，于是直言道：“卫渊，你是不是喜欢我？”
卫渊没料到她会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脑子空了一瞬间。
其实这时候对她说上一个不字，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师兄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他也回答得爽快。
不喜欢，这本就是他的真实感受，不是吗？
可当卫渊话到嘴边时，对上她那双清澈动人的眼眸，喉头却一下子哽住。
燕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文。
只好接着说，“我爹告诉过我，如果喜欢什么，就要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
“所以我想说，我……应该是对你有些好感的。”
她说出这句话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微红的脸颊。
卫渊沉静的神情不复存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砰、砰、砰——心率彻底失控。
就听燕凌又说：“不过我在这待不了多久，也许很快就要走了……想想还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里呢。”
燕凌眼神乱飞，不敢抬头，但卫渊就是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她是在说舍不得自己。
卫渊垂下眼睛，心底是从未有过的乱。
少年的悸动来得十分不讲道理，也没有丝毫缘由，在本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要戛然而止了吗。
燕凌抬头偷瞄了眼他抿唇不语的样子，有些急了，推了他一把。
“喂！我都说这么多话了，你不打算说一句吗？”
迎上她直勾勾的眼神，卫渊难得有些结巴，“说、说什么。”
察觉到自己声线都有些抖，卫渊懊恼地闭上了嘴。
燕凌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知道他原来也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心理平衡了。
她笑眯眯地逗他，“你要回答，你对我是什么感觉！礼尚往来啦！”
卫渊：“……”
心知她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他硬着头皮，咬牙道：“……还行。”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聒噪、有点懒、有点缠人、有时间很气人……但是一点也不讨厌。
燕凌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这木讷性子，也只能说出这种话了。
“那我以后要是跟着爹娘回了鬼谷仙宗，或是去了巫神族，你来看我好不好？”
卫渊：“好。”
这次他毫不迟疑的答应了，燕凌暗暗偷笑。
“多久来看一次？”
“……你定。”
“那你以后每个月都来看我好不好？”
对上燕凌因为期待而显得亮晶晶的眼神，卫渊又是一口应下来。
“好。”
其实他没怎么出过远门，如果没有历练的需求，他以前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除了练剑以外的事情上的。
可卫渊就是答应了。
燕凌终于满意了，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走吧，隐秀山上的荼蘼花开了，我要去摘几朵。”
卫渊被她挽着的半边身子有些僵硬。
“好。”
这日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出现了变化。
有些事，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开始发生。
卫渊某天练剑的时候，发现自己开始频频走神，想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燕凌偶尔看着话本的时候，书页半天都没有翻动过，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窗外练剑的少年。
心里甜丝丝的。
可他们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分别来得如此快。
半月后，巫神族的人找上了太初神宗，声称燕凌是他们流落在外的血脉。
要求把燕凌接回去，并解释她的爹娘也已经在族内等候多时了，等她回去了就能一家团圆。
清虚子并未见到燕川回与道侣本人亲自到来，心下觉得不妥。
可巫神族向来是凌驾于各大宗门之上的存在，就相当于人间的皇帝一样。
此番过来也只是通知一下罢了，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清虚子看到来人手中握着燕川回的信物，虎视眈眈的样子，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
燕凌强笑着拜别了太初神宗众人，一脸忐忑的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卫渊全程看着，掩在袖下的手臂青筋凸起。
“我只是想陪着一起把她护送到目的地而已，为何刚才要拦我！”
他的声音因为隐忍而变得有些沙哑。
“她刚才在害怕，师父……她爹娘都没出现，这本就奇怪，谁知道他们这番说辞是真是假，安的什么心！”
清虚子铁青着脸，喝断他的话，“慎言！”
“那是巫神族，你可别胡言乱语惹祸上身，况且，你以为我们有得选吗？”
卫渊一下子就泄了气，心中阵阵发紧。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清虚子眼皮一跳，“你是疯了吗？怎会这么天真，巫神族在归墟！是神迹禁地，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进入的。”
“不经允许擅自闯入，是会被当场格杀的。”
“不要担心，燕凌身上有巫神族的一半血脉，如果此番能被他们接纳，对她来说是件极好的事。”
卫渊知道师父所言是正确的，可他答应过燕凌，即使分开了也要常去看她。
而且临走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不舍。
他怎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