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周平津怕她发疯伤到江稚鱼,赶紧拉着江稚鱼走了。
周老太太看着他们两个跟连体婴儿似的,一直形影不离的样子,气的心口发疼。
趁着没人注意,她对江晚清低声警告,“看紧你家的狐狸精小妮子,别再祸害我孙子了,不然我有你好受。”
江晚清看她一眼,没理她,走了。
很快到了吉时,大家纷纷落座,司仪和一对新人上台。
周平津牵着江稚鱼,和江晚清赵安青他们坐在了一桌。
周老爷子和老太太在隔壁桌,都被气的不轻,却还要强颜欢笑。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台上。
司仪低沉磁性浑厚的声音响起,念着华美的婚书。
赵随舟和温念姝站在司仪的身边,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不知道多养眼。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念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太对劲。
她好像挺难受的,而且痛苦难受的程度随着司仪的声音在不断的加深。
她甚至是有些站不稳,身子渐渐往赵随舟的身上歪。
赵随舟去搂住她的腰,扶住她。
温念姝抬头去望他,皱着眉头小声对他哀求,“随舟,我肚子好痛,痛的快受不了了,要不仪式暂停,我们先下去好不好?“
赵随舟虽然在用力搂着她,防止她倒下去,但她说话,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半眼都没有。
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前方,台上。
精确地说,是在看着江稚鱼和周平津。
“现在下台,这婚你是不想订了么?”他低声问。
不知道是不是温念姝的错觉,他的嗓音居然带着股冰凉彻骨的感觉。
“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机会了。”他又说。
温念姝望着他,哪怕此刻她的小腹像是有无数的刀片在翻搅着般。
痛的她冷汗都开始不断冒了出来,她也只能强忍着。
她的手不自觉抚上像是要被搅碎的小腹位置,人彻底软进赵随舟的怀里。
赵随舟挺尽职尽责地扶稳她。
随着仪式的进行,台下的人也渐渐看出了温念姝的不对劲。
尤其是温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念姝这是怎么啦,好像不舒服?”鹿霜也看出来了,问身边的温母。
温母努力镇定,笑道,“估计是饿的,这孩子,为了今天,节食好些天了。”
“噢。”鹿霜点头笑笑,“年轻人,为了美,还真是拼啊。”
“可不是嘛!”温母心跳如鼓,就怕出事。
好不容易,司仪念完了婚书,接下来是一对新人签订婚书。
婚书签订,两个人就算是正式订婚了。
有人拿了笔,递到赵随舟和温念姝的手上。
赵随舟搂着温念姝往一旁的书桌走。
温念姝极力强撑着迈开腿。
结果,才走一步,她明显感觉下面“哐”一下,有什么崩了。
温热的液体汩汩涌了出来,哗啦啦掉落,砸在舞台的红毯上。
瞬间染红了温念姝两条白皙的美腿。
“血!”
“好多血!”
“念姝流血啦!”
“怎么回事,那么多血!”
台下瞬时一片惊叫。
在台下一众宾客的惊叫声中,温念姝低头看去。
只一刹那,她的一张脸就彻底煞白如鬼,双眼瞪的如铜铃般大。
赵随舟搂着她,也低头去。
目光触及红毯上那深红色的液体,他眼眸里的波光,没有半丝的变化。
像早就预料了一切,只等好戏上演。
“随......随舟,你......你相信我,我......我什么都没......没有......”
温念姝抬头望向赵随舟,还想解释,话没说完,人直接晕了过去。
温母和老太太尖叫。
众人目瞪口呆。
江稚鱼看着台上晕死过去的温念姝,以及平静如斯不动如山的赵随舟。
她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周平津看着台上的一切,也明白了赵随舟的把戏。
他去握住了江稚鱼的手。
江晚清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只是感觉,此刻温念姝血崩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她出事流产的时候。
不过,她知道,赵温两家的联姻,算是完了。
赵安青则直接懵了。
“送医院,愣着干什么,送念姝去医院。”温父反应过来,站起来怒吼。
赵随舟搂着昏死过去的温念姝,却没动。
还是温父的秘书冲上台,在众人无比惊讶困惑又八卦的目光中,从赵随舟的怀里接过温念姝,将她打横一把抱起来,跑下台,往外冲。
温父温母赶紧跟上去。
现场瞬间陷入诡异的气氛当中,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好了,楼少夫人在后院投井了!”
忽然,有服务员跑进来,惊慌地大叫。
众人一听,都纷纷扭头看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周老爷子不敢置信地吼一声。
只见服务员脸色煞白,手足失措,满脸慌张,“跳井了,楼少夫人她在后院跳井自杀了。”
翰林书院的后院有一口两百多年历史的老井,很深,井水甘甜,一年四季源源不断。
翰林书院的各类菜品一直以来之所以颇受好评,跟这口老井是分不开的。
因为书院里所有的食物,都是取这口老井里的水来制作的。
不管用这口老井的井水制作的食物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听起来就是不一样。
“怎么不阻止!”
这一刻,周老爷子暴跳如雷,多年的威严风范尽失。
“来不及,根本来不及......!”
服务员都被吓哭了。
后院没有宾客,没有安保,只有在忙碌的服务员。
还坐在贵宾席上的楼夫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声尖锐的哀嚎,拔腿往后院冲去。
众人纷纷跟了上去。
一场喜庆端正华丽的订婚宴,瞬间变成了大型灾祸现场,血光满天。
周老爷子摇摇欲坠,几乎要站不稳。
周正成站起来,扶住他,“爸,你保重啊!”
老太太捶胸顿足,哭嚎起来,“怎么会这样,好好的订婚宴,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司仪愣在台上,去看赵随舟,“赵......赵总,这......”
“都撤了吧!”赵随舟吩咐。
然后,他拿下西装外套口袋里的方巾,弯身去擦皮鞋上的血渍。
温念姝溅到他身上的血。
一滴他都嫌脏。
擦干净,他扔了方巾走下台。
......